第八百八十八章 终(第3/4页)

而田信轻轻推开外厅门缝,对侍奉在门口的三名宿卫武官低声:“贼来矣,备战。”

“唯。”

三人施礼,一同退下做战斗准备。

作为宿卫,执勤期间是不能卸甲,却无弓弩器械。

周围院落住宿的宿卫正悄声被唤醒,披戴铠甲,开启贮存弓弩的铁条加固大箱。

而负责驿馆外围护卫的羽林中郎将夏侯平正阔步来见,沿途畅通无阻,见一栋栋屋舍里的宿卫开始武装,就加快了步伐。

入见大厅,田信已经披上镜甲,关姬也穿好田信当年的铁札盆领铠,此刻两人都抱着头盔,等待外面的变化。

夏侯平恭拜,抬头看田信一脸急切:“公上,外有鬼祟之徒,深夜不知具体数目,少在百人。”

田信垂眉不动,问:“郝昭何在?”

“郝都尉正集结守卫,欲向潼关派发求援信使。”

夏侯平迟疑说:“就恐贼人甚众,也怕潼关军吏内通贼人。”

关姬这时候幽幽长叹,转身走向内室,手里的闪电尾战盔也随手抛在地上,叮当作响。

夏侯平一惊,抬头去看田信,田信面露哀色:“我始终不愿相信,藏在妇翁身边最深的却是你。”

说着田信也是一叹,转而询问:“妇翁可知你行举?”

“义父或许知晓,或许不知。”

夏侯平缓缓拔出一口剑,田信目光一凝,望着这口夏侯平手里的玄钢剑。

说话声音轻微,门外的宿卫已然察觉,已站满在门槛儿外,都手按剑柄等待命令。

夏侯平双手握持玄钢剑,举剑作势,神情略迟疑,还是继续说:“自耿颌被杀,先帝就将我从义父身边调离,调至征北幕府。从那时至今日,我只与黄公衡往来。是他将我揭发?”

听了这话田信只是笑笑,又敛笑:“人在末路,还想诬陷旁人。你应该疑惑,到底是告发的你?”

“告发你的不是耿颌,耿颌至死都不愿吐露他妻儿信息,也没说与你相关的事情。破邺城后,我才获知他老母、妻儿之事。”

田信说着长叹,感慨不已:“杀耿颌时,我就有所疑惑。以耿颌为人,除非有至亲受人要挟,否则以他忠爱先帝之心,临死之际也会告发许多奸细、同谋。”

“先帝恢弘大度,不追问此事,妇翁也似无察觉,我也听之任之,未作深究。”

田信斜眼见夏侯平举剑的姿势略有颤抖,就知他内心很不平静,迎着夏侯平期待目光继续说:“至于告发你的,前后有两人。一个是青华,是定国兄长所言;另一个是阿绫,我与她讨论夏侯家族谱系时,才知你的确出身谯县。”

“耿颌老母、妻儿在魏,以你出身夏侯氏之故,你父为先帝殉死后,必有人照料遗孀孤儿才是。既有大宗照料,你又为何会辞别老母,与叔父夏侯纂追随先帝?”

“故这段时间我留阿绫在身边,就有使你警醒之意,可你却如此执迷不悟,非要闹到这般地步。”

“你以为这场刺杀,就能使我与丞相之间彼此生疑,会断丞相生路,迫使丞相举兵自保?”

夏侯平手臂颤抖幅度越大,迟迟说不出话,嘴唇是张了又张,有千般语言要说,可又说不出口。

田信在等他自己弃剑,而奉车都尉郝昭阔步而来,身后两名宿卫甲兵抬着担架,担架上李慕脖子上缠着绷带,正用一双黑溜溜眼睛打量四周,眼中满是死后余生的侥幸和喜悦。

担架就放到门槛儿处,郝昭拱手:“公上,夏侯平假传军令,诈言末将谋逆,使羽林兵袭我小营。”

等天亮羽林兵察觉不妥后,很大可能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。

田信眼睛始终盯在夏侯平身上,令夏侯平虽然持剑在他五六步处,却始终不敢动手发起进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