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七十一章 空城计(第2/2页)

张温眨动眼睛,推测文聘可能的应对办法。

多么希望文聘能争气一点,能硬着骨头跟己方来讲道理。若软绵绵的,一切都听之任之,那可就遭了。

一切军事行动,都将戛然而止。

他思索之际,城中馆舍。

征北护军郭攸之脚步匆匆赶到诸葛乔榻前,床榻边上已有一叠书写好的纸张。

郭攸之赶紧伸手抓住诸葛乔递出的手,痛声低呼:“伯松?”

“我已辜负父亲期望,为贪一时小利,又为一己私情激怒陈公,今铸成大错,悔之晚矣。”

诸葛乔声音一顿一顿,紧紧抓着郭攸之的手:“又恐小人办事不力,使父亲曲解事端,错结私仇。故,请演长为证,以免滋生误会。”

在几个亲随见证下,郭攸之含泪为诸葛乔重新誊抄书信,并一一念诵,以排除可能的误会字眼。

诸葛乔确认无误后,才会握着笔勉强勾勒字迹,签下名字。

他仰躺在床榻,眼睛半睁着,嘴角泛起一点轻松的笑容,保持着不动,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。

郭攸之泪水染湿眼帘,悲怆不已嚎啕大哭:“伯松啊伯松!我该如何向丞相交待!上帝啊,不恤良善好人,何其凉薄!”

而诸葛乔的一名亲随上前从桌子上拿起郭攸之誊抄的新信件,数了数足有十三页近一千个字,比原来少了三页。

他没有一点犹豫,就一页页撕碎,送到自己嘴里咀嚼,吞服,眼泪顺着脸颊淌下,从下巴滴落在地。

郭攸之见了,哭的不由更伤心了。念叨着伯松,又念叨着丞相,还含含糊糊念叨一些也只有他本人能听明白的东西。

哪怕哭的喑哑,眼睛红肿,他还是被扶上马,朝城外宣池奔去。

只是田纪心急,郭攸之出城时,运船已鱼贯而出,田纪又在前队,现在中队、后队的运船根本不可能再停下来。

襄阳北城外,一列列运船靠抵堤岸,以小舟转运吏士登陆。

田纪毫不客气登上戎车,这辆戎车前后左右有护板,也有穹顶,田纪在戎车里取出单筒望远镜,轻轻拉开调整焦距,观察襄阳北城门楼、门洞。

城墙上没有一个吏士,只有门楼周围悬挂汉旗……而门楼以下,吊桥平直铺展在护城河上,城门大开,十几个吏士正在洒扫路面,似乎要为重要来客洗尘。

田纪看了半天,失望无比,现在只能执行最坏的打算,感慨道:“卿将奸滑,可叹生民艰苦啊。”

无法武力解决南阳问题,那南阳二十万户人该何去何从?

乐观估计,最少一半人会在夏收、秋收后变卖产业,沿着武关道向关中避难!

哪怕自己倾尽全力向武关道的亭驿补充粮秣、药剂,这么远距离的迁徙,又要病死多少人?

当年三辅大乱从武关道逃亡南阳的人经历了多大的折磨?

哪怕粮食充足,沿途有亭驿接待,可山里气候多变,人又长途跋涉体力透支,精神也不是很好,稍稍遇一点风寒,那极有可能就是一条命!

“来人!去问罪文聘,先问被掳瑞兽潜匿汉南,襄阳守将不察不知之罪;再问观星楼为贼人攻烧襄阳守军懈怠嬉荒之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