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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索德伯格大夫呢?”

他两手一摊。“整栋房子里的人都跑光了。地检官办公室的人悄悄地摸了过去。事先完全没有联系贝城方面。房门上了锁,里面空无一人。他们当然还是进门了。那些家伙逃跑前匆匆忙忙地试图掩盖痕迹,可里面还是有指纹——许多指纹。要梳理完我们取得的证据得花上一周时间。他们此刻正在处理一个壁式保险柜。里面也许有麻药——以及其他东西。我的猜测是,索德伯格应该有协助堕胎、治疗枪伤、更改指纹或是非法使用麻药的违法记录——不是本地的,而是别的地方的。如果他的行为触犯了联邦法令,那我们就能得到许多帮助了。”

“他说他是一名医生。”我说。

兰德尔耸耸肩。“也许曾经是。又也许他一直没被定罪。棕榈泉附近的一个家伙直到今天还在行医,可他五年前曾在好莱坞被指控贩卖麻药。他的罪行昭然若揭,可保护伞起了作用。他逃脱了。还有什么事情让你发愁?”

“你对布伦特的了解——有什么能跟我讲的吗?”

“布伦特是个赌徒。日进斗金。而且不费吹灰之力。”

“好吧,”我说完便开始起身,“这听上去很合理。可这并没有让我们离这个杀死马里奥特的珠宝抢劫团伙更近一步。”

“我不能什么话都跟你讲,马洛。”

“我不指望你这么做,”我说,“顺便说一句,杰西·弗洛里安告诉过我——在我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——她曾经在马里奥特家里做过女佣。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寄钱给她。有什么证据能支持这一点吗?”

“有。马里奥特的保险柜里有几封她寄来的信,她在信中感谢了他,而且说了同样的事。”他看上去像是马上要发脾气了。“现在,你能不能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回家去,不要再管闲事了?”

“他这么用心地保留这些信件,真是温情啊,你说呢?”

他抬起眼睛,直到目光停留在我的头顶上。然后他垂下眼睑,遮住了半个虹膜。他就这样看着我,足足看了漫长的十秒钟。然后他微笑了。他今天可真是太爱笑了,用光了整整一周的配额。

“我对此有一个猜测,”他说,“它听上去很疯狂,可这是人性。马里奥特的生活状况决定了他是个时时感受到威胁的人。所有的坏蛋都是赌徒——或多或少;所有的赌徒都很迷信——或多或少。我认为杰西·弗洛里安就是马里奥特的幸运符。只要他照料好她,他自己就不会有事儿。”

我扭过头去,寻找那只粉脑袋的虫子。他已经尝试过了房间的两个角落,此刻正沮丧地掉头挪向第三个角落。我走过去,用手将它拾起,带着它回到桌旁。

“看,”我说,“这个房间离地面有十八层楼。这只小虫子一路攀登,爬到了这里,就是为了交个朋友。我。我的幸运符。”我把那只虫子小心翼翼地叠进手帕较柔软的一角,然后把手帕塞进口袋。兰德尔的眼睛瞪得像铜铃,嘴巴抽了一下,但没有吐出一个字。

“不知道马里奥特又是谁的幸运符。”我说。

“不是你的,伙计。”他的声音十分尖酸——冰冷又尖酸。

“估计也不是你的。”我的声音平淡无奇。我走出房间,带上房门。

我乘快达电梯下楼,来到位于斯普林街的入口,然后沿着市政厅的前门廊走出大楼;我走下几级台阶,来到花坛边。我把那只粉甲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株灌木后面。

搭计程车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:它又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再度爬进凶杀组办公室呢。

我从公寓楼后面的车库里取出我自己的车,在好莱坞吃了点午饭,然后朝北城进发。对于山下的海滩而言,这是一个美丽凉爽,阳光明媚的午后。我在第三大街处驶离了阿尔盖洛大道,直奔市政厅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