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 阴招(第2/3页)

会试的考题除了考官没有一个人知道内容,皇帝若是不问,考前他也不会知道。

但不管是不是有用的答案,只要是个与圣贤书相关的夹带都已经算是作弊。

梁恩亦举步往前,仿若根本没有这回事似的转出了考棚。

沈宓与同僚们分批分区接收完试卷,见着日上中天,遂进了歇息处,让葛舟沏了茶准备喝。

哪知茶杯才接到手里,忽然就有差官急匆匆走来,禀道:“大人,甲字号十五号号舍出了点事,安宁侯请您即刻过去叙话!”

沈宓心下一沉,顺手将茶杯塞回葛舟手里,快步出了门。

考场逐渐已经安静下来,甲字号这一片基本上已经开始落锁答题。

沈宓很快找到了十五号,只见考棚外站着好几个五城营的人,而考生的书案已经被挪开,走近一看,安宁侯与其手下梁恩正站在号舍里,他们面前跪着个五十余岁的青衣男子,浑身打着颤,正一个劲地冲安宁侯他们磕头求饶。

“这是怎么了?”沈宓望着摆着书案上那张满是皱痕的字纸,隐隐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。

“啊,子砚来得正好!”安宁侯冲他招着手,叹气道:“说来也真是让人着恼,方才我带着手下在此巡查,不想查到此间的时候,便瞧见此人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,等我压来一看,便见他袖子里居然夹带了这个!”

他敲了敲桌面,示意他。

然后又道:“我竟不知这厮是怎么逃过门口两重搜索关卡的,方才在门口,子砚不是已经监视着搜过身了么?竟还有人敢夹带小抄藐视皇威!这要是传到皇上耳里,岂不是要害得子砚你还有令尊沈大人被皇上斥责?”

历朝历代对于科举舞蔽案处罚得都相当严,例如大周,不但学子会被终生剥夺科举的权利,就连负责监考的官员假若知情不报,也会被连累获罪。正是由于这一点,沈宓这些日子才像是背着个大石头一样压力重重,眼下不但真查出来有人作蔽,而且还偏偏落到了安宁侯手里——

方才在门口,他明明是一个个盯着搜过来的,怎么会还有人夹带?

沈宓心下疑惑顿生,他走到门口去看号牌,只上头写着“余杭谢满江”几个字。再看这谢满江本人,都已经胡须老长了,这样的人来了这次不定下次还有机会来,因此会铤而走险想要捞个功名倒也不算太意外。

他凝眉望着这谢满江:“你是如何夹带进来?”

谢满江哭着道:“在下,在下藏在发髻里……”

发髻?这又怎么可能!进门的时候不光是身躯四肢,就连脚趾头都查过了,又怎么会藏得住在头发里?

不管他用的什么方式,总之是已成事实,晃过认罪这么快,都不用怎么敲打就认了,这却使得沈宓更加疑惑起来,倘若他真的那么在乎这次考试,又怎么会这么痛快就招认了呢?

他看了眼安宁侯,说道:“既然招认了,自然就该送官法办。侯爷既在现场,不如就请侯爷代劳,将此人押送到前院去,交由刑部发落。”

安宁侯正要答话,谢满江忽然跪爬过来,拖住沈宓衣摆,站起身道:“沈大人且慢!我可是有来历的,你怎可随意拿我?”

沈宓冷颜道:“管你是什么来历,今日便是皇亲国戚,那也得按规矩办事不可!”

皇亲再大也大不过皇帝,此次是皇帝要选人,他焉能轻率?

谢满江愕在那里。

安宁侯忙走过来:“兴许是有隐情,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,先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。这号舍间虽然有墙隔着,相邻两间互不相扰,可是到底不方便。不如咱们移步到五城营帐内细说,也免得影响到旁人?”

沈宓越发觉得可笑了,他说道:“作弊还有隐情?在下倒还是第一次听说!我不管什么隐情不隐情,来人,把此人带下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