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(第2/3页)

覃最愣愣,又皱了下眉:“他什么都不说,我只能看着他难受,就都好受了么?”

“问题是你一个学生,他就算跟你说了也……”康彻说到一半,第二次自己中断自己的话。

“也是。”康彻重新想想,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自己了,点点头莫名其妙的补了句,“人跟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。”

覃最掀掀毛毯,在沙发缝里摸了半天才把指甲剪捏出来,给康彻扔过去:“我想不出别的办法,只要我在他旁边待着,他妈就一天一个电话给他打。他以前接他妈电话笑着接,现在接之前都要深呼吸。”

“接着家里的压力,转头还得冲我笑,一天来回考虑的全是他妈和我的情绪。”覃最又倒了根烟出来,“咔”地点上火,“他快被压死了。”

康彻明白了:“所以你就把你这份压力先带走,想给他多点儿空间和时间,让他好好想明白。”

覃最自厌地微微垂下眼皮:“我给不了他别的了。”

“哎,行了,马上都能唱出来了。”康彻换了另一只脚踩着椅子。

“不过你就不怕你哥真想‘明白’了?”他又问覃最,“你现在说能接受,到时候就真能接受?”

覃最没说话,他眼前冒出杜苗苗蹲在公园长椅上哭成小孩儿的模样。

最爱哭的杜苗苗,似乎反而是最勇敢的那一个。

“换成是你呢?怎么做?”覃最扭头问康彻。

不是抬杠也不是挑衅,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睛里灌得满满当当的烦躁,无解,和迷茫。

康彻跟他对视一会儿,摇头笑笑,翘起脚踝架在膝盖上继续“咔咔”地剪指甲。

“我当年要是有好招儿,这么大好的暑假还能跟你在这儿窝着。”他自嘲地说。

江初把手机滑到桌上,两条腿也叠着往桌上一翘,往后窝进转椅里发了会儿愣。

一学期三个月。

一个月四个星期。

一个星期七天。

如果只从时间上分析,覃最这会儿走了,其实当成他只回家过了个寒假,也是一个意思。

就是到覃最下次放假前,这后面的半个学期显得有点儿漫长。

偏偏反过来算,“漫长”这种感受又不仅仅体现在时间上。

——江初自己也不知道等下次放假,回来的人是他弟弟覃最,还是他的小狗覃最。

明明“想想”也是江初一直觉得该做的事儿。

现在覃最不在家,他一天有几万个无所事事的小时来想,依然得不出答案。

今年七夕过得早,中秋节跟着也提前。

这种茫然的感觉就跟着他一直持续到了中秋前。

“初总最近良心发现啊,这么勤劳。”大奔赶完中秋放假前的最后一单,瘫在椅子上伸着懒腰打趣他,“最近都没见你一下班就赶紧往家尥了。”

“覃最回学校了。”江初答着,顺便朝电脑右下角看看日期。

从覃最走到现在,才刚过去不到半个月。

不到半个月里,加上覃最刚到康彻家里打过来的视频,他们一共只打了三通电话。

说话的语气态度倒还都跟以前没区别,只是覃最那句当成结束语来用的“我想你了”,江初没再听他说过。

“就开学了?”大奔也跟着看时间,有些惊讶。

“没有,学习太自觉了,说要回学校泡实验室。”江初心不在焉地解释。

“速速拉倒。”大奔一听就乐了,“我大二暑假跟宝丽去成都就这么骗的我妈。”

“不过我理由次点儿,去当志愿者了。”他又谦虚地补了句。

江初敲键盘的手歪了一个键,低头仔细看了眼,笑笑摁下撤回。

“奔儿,你跟宝丽从在一块儿到结婚,阿姨阻拦过没?”他突然问。

“你一天在家没事儿干看婆媳剧呢吧,”大奔都不知道江初这是什么问题,“我妈好么生的阻她干嘛,宝丽又不是个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