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守宫砂(第2/3页)

陆九霄趁疾步去往湢室。

那儿摆着一个恰够一人的木桶,里头的水早已凉却,他半分犹豫都没有,一松,“扑通”一声,香香软软的美人顿时整个淹没在水里。

沈时葶挣扎着扑腾两下,呛了几口冷水,扶着木桶边沿喘着气。

银簪落地,乌发如墨,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泛着点点水光,倒映着窗外雨后的点点星子。

陆九霄忽然停顿一瞬,在她看过来时,背身离开。
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陆九霄推门而出,对着门外护卫道:“去找老鸨拿解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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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雨初歇,锣鼓声响,是寅时了。

四处昏暗无声,唯有几盏立于路边的灯盏将迎安大道照得暖黄,车轮子碾过石板发出辘辘声,惊了几只檐下歇息的麻雀。

陆九霄捏了捏眉心,换做谁,兴头之上被打断,都不能有个好脸色。

他闭眼靠在车座里的小几上,想起那张红扑扑的小脸,那几声软软的求救声,和那满的绵柔触感,实在叫人喉咙又涩又痒。

如此,他不由伸松了松衣领。

他勾了勾唇角,不住想着,那姓石的从哪儿找着这么个姿色的丫头,简直要命。

然,陆家世子的声名素来不佳,可唯独一点,他不碰雏。

从来不碰。

更遑论是强迫。

倒也不是多高风亮节的品性,他只是不愿沾上这麻烦罢了。

那种以“初次”挟持男人的女人他见多了,嘤嘤抹泪,叫人头疼。

思此,陆九霄忆起方才怀里的人咬唇啼哭的模样,他不由抬揉了揉耳根子,就是这种,才更麻烦。

风月之事于他,向来是银货两清的事。他最厌恶算不清的烂账和扯不清的麻烦。

他提壶斟了杯茶,仰头饮尽,方才将心头那一股火压了下去。

一路行至玺园,马车忽停,便有守门小厮拉开大门。

陆九霄刚踏进门槛,忽然顿住脚步,回头问道:“方才哪找到的贺敏?”

尹忠一愣,难得世子爷还记得这事,忙道:“就在大门外头,因主子吩咐过,您不在,此处不许外人出入,小厮便没敢擅作主张放姑娘进里头,她在外淋了一夜的雨,说是要等着您。”

尹忠停顿一下,又道:“贺家派人来领,姑娘不愿回,不瞧大夫,也不用药,还是贺二公子亲自来将人押回去的,姑娘走前说见不着你……她就病死。”

说罢,主仆人皆是沉默无言。

好半天,陆九霄才扯了扯嘴角,冷声嗤道:“你让她爱怎么死怎么死。”

这话尹忠便没法接了,那贺姑娘再如何招人烦,也不是他一个护卫能议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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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沈时葶是被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的。

她一睁眼,印入眼帘的便是朦朦胧胧的烟粉色纱帐,依稀可见一道肥胖的身影并立在圆桌旁。

沈时葶刚屈起双腿,脖颈下的酥麻感一下被唤醒,只轻侧了下身子,那腰窝处蓦地疼起来,她“嘶”地倒吸一口气,被人推至桌角的那一幕赫然被忆起。

同时间,昨夜里的种种也一并涌上眼前——

她主动的迎合讨要,燥热难耐下的哽咽啼哭,凑在他耳边的苦苦哀求……

那声声娇媚,哪里是一个正经姑娘能喊的出来的?

可最叫她惊恐的,还并不是这些。

是那间挂着暖橘色窗幔的香闺,李二握长鞭朝她一步一步走来,一步一步,笑着走来……

思此,姑娘紧紧闭上眼,浑身颤栗难掩。

沈时葶双眼空洞地躺了好一会儿,她狠狠咬住下唇,掀开被褥,见浑身上下已是穿戴完好,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。

闻声,桌前的女人碎步上前,一把撩开了床帐,语气微冷道:“醒了?”

沈时葶一怔,攥紧被褥,一声不吭地回看过去。

石妈妈冷哼一声,绷紧的唇角都藏着怒气。这已经是第二次,第二次她挣扎逃脱,第二次伤了李家二公子,第二次给她惹了大麻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