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黑发灰瞳的少年坐在路旁的公共座椅上, 边看着屏幕上的直播, 边把一颗硬糖扔进嘴里。

大抵是市中心那股骚动的缘故，这附近除了他和太宰治以外根本没有人。街道上安安静静，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楼前广告屏传来的声响。

“真甜……”神原忍不住抱怨, “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糖。”

少年后仰着靠在椅背上：“下次换个口味好了。”

说话的工夫,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人站了起来。

青年那身砂色风衣在夜风中翻转着, 蓬松的深棕色卷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。

他低下头整了整衬衣的领口，像是准备离开了。

“诶？太宰先生, 您现在就要走了吗？”神原抬起头, 有些意外。

他指指那块儿还在直播中的屏幕：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啊, 死柄木之前可是说他要在直播里杀死这三个人哦？”

故事才刚要发展到高潮就离场，真是太不给面子了。

“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，”青年把手插进风衣口袋里，鸢色的眼眸神情冷淡, “而且相比把这些人杀死, 还有无数种更好的选择。”

“……所以说死柄木那种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太宰先生的, ”神原注视着太宰治，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敬。他顿了顿，接着道, “当初如果不是——”

少年的话还没说完, 太宰治忽然问：“他那边现在怎么样？”

神原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太宰治口中的“他”是谁。

少年点点头，勾起嘴角语调轻快：“非常顺利。”

……

等太宰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后, 神原才又抬起头看了眼屏幕。

“处决”正进行到第三个人。

英雄那边像是终于夺回控制权、立刻十分迅速掐断了直播影像。

画面一片漆黑, 仅传来几阵枪声的回响。

雨滴从渺远的天空坠下, 触碰到肌肤后留下冰凉的触感。

“下雨了啊，”少年仰起头，喃喃自语，“那就先回去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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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现在再去回想的话，那个时候的情景也仍旧像是场难以触及而又锥心刻骨的梦。

雨滴落在街道上，奏起凄冷缠绵的曲调。像是什么人发出的叹息，让人没由来得感觉到一种浓浓地哀伤。

身材高挑的青年独自漫步在废墟遍地的城区。

他脸上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，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毫无关联。

距离织田作死去已经过了三年。

而距他与“神”达成协议，答应将死柄木吊培养成黑暗的象征也已经过了三年。

这三年里他建立起敌联盟，又把它发展至如今规模。现在，死柄木吊已经成为敌联盟名副其实的首领。

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完成，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。

——让死柄木吊亲手杀死欧尔麦特。

然后在那个瞬间，以“和平的象征”的陨落为契机，“黑暗的象征”将会诞生。

夹杂着雨丝的夜风带着股寒意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
青年在冷雨中停下脚步，把手伸向暗无边际的天空，缓缓张开。

他轻叹一声，像是自言自语：“织田作，如果我真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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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十点，保须市医院。

“绿谷，发生什么了吗？”轰焦冻问。

他们之前兵分三路去通知职业英雄，到现在时间结束后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处理伤口。

从见面起绿谷出久就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，做什么都心不在焉。

听到这句话绿谷出久才突然惊醒，略带勉强地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只是想起一些事。”

“嗯……”轰焦冻点点头，没有再问什么。

绿谷出久现在有点不太对，但这里的几个人也都一样。

看完直播以后爆豪胜己和饭田天哉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
轰焦冻掏出手机翻开论坛，上面果然已经铺天盖地全是关于刚刚那场直播的讨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