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(第2/3页)

又谈起几首皇上为亡妻写的诗,真是一片凄凄深情。

秦月闻言,本来她在高高兴兴地饮一杯茶,突然就觉得饮不下去了。

那个伪君子,她都“死”了才来深情,有何意义?她不信萧叡是因为多爱她才会一直没有再娶,必定有什么利益理由,她还不了解萧叡吗?惯是个会装样子示弱骗人的。

秦月便道:“皇上后宫佳丽三千,只有皇后亡故,还有别的妃子,想必他不会寂寞,或许他还是在别的后妃那里,一边抱着别的女人,一边哭诉对亡妻的深爱。”

这未免太不浪漫,女学生们深受打击:“先生,你怎么能这样说?”

瞧瞧,多少小姑娘家被他骗到,想必京中也有不少名门闺秀会为这一片深情感动,成了他的砧板上的鱼肉,扔他挑肥拣瘦。

萧叡此人,对秦月来说自然特别,毕竟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男人。

一日又一日的纠缠陪伴,有的是爱,有的是恨,时而爱长,时而恨生。

但在怀袖死的那一刻起,所有的感情都成了恨,她厌恶极了萧叡,只是懒得时时刻刻都去恨他,何必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交由一个男人左右。

她曾经的每一丝余烬爱意都被萧叡亲手浇熄了,如今只剩厌恶,没有心软。

不过,她的人生还长,有那么多东西好惦记,何必总想着一个讨人厌的家伙,平日里鲜少想起,知情的人也不在她面前提,乍一听见,就像是看到一只蟑螂突然冒出来,叫人恶心。

到底是觉得可笑,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伪君子,说完,却有学生不满。

秦月就给他们讲了几个故事,都是写爱妻诗赫赫有名的诗人,只是纸上写得漂亮,妻子死了没几日,就另娶娇妻。

她没明摆着说,为什么世间多是女子在亡夫之后守贞孀居,而男子再娶却是理所当然呢?

她只说:“你们将来嫁人,少听那些花言巧语,多看郎君是怎样做的,要仔细分辨谁才是那些真正珍惜你的人。”

“那些在纸上把情爱写得情真意切的男人,给旁个女人写的时候,也是一般的情真意切。”

不过秦月在这个小学堂,却没有当年作为尚宫在宫学生里的威望。

女学生们听了还有人在心中颇有微辞,想,果然都说寡妇做久了,会性情古怪,看看这位白夫人便是。

秦月哪知道她们是怎样想的,下午便走了,回自己的院子去。

她这几年在南洋做生意,收购船只,前年做了自己的造船厂,在外面招揽了许多贤人异士,各种乱七八糟的人。

说真的,这还是当年她在宫中为了学天文地理、观星看象,认认真真学了不少,还在书中看到了一张海图,她记性好,过目不忘,照着其中的海路走了一遍,安然无虞地抵达了另一篇大陆。

正是因为读过书,她到了海上才能辨别方向,判断天气,出航时,个别船员并不服她,但到了半路,已经令人心服口服,对她唯首是瞻。

起初最难,她手上握着的银子不多,买到她的第一艘可载百人的大船,她花了一年时间,第二艘花了半年,第十艘却只花了一个月。

她找到了一条前人未走过的航路,在各地倒卖,账本全在脑子里,一点都不乱,钱像是流水一样的泼进来,现下手上有三百余艘海船,一支大海队。

其实在外还有另个名声,只是不大好听。

早先他们在海中遇上过海盗,打了一架,打赢了,收缴了对方,后来遇上的麻烦,也一一化险为夷,到了后来,他们似乎才成了这片君王管控不到的大海上的贼子。

郦风现在是二把手,人称风阎王,真名也没几个人知晓了,而秦月作为当家人更少露面。风阎王这个名字在海边如雷贯耳,可使小童止啼。

秦月倒也纳闷,她又没劫掠过正规商船,她偶尔还好心在路上护别人一程,只要给钱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