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(第2/5页)

“你是真人的徒弟,又不是他徒弟。他顾及着真人,应该不会下手太重。”

“……”

别的不说,光是这个“应该”就很让人担忧怀疑了。

清竹峰里,谢伏危被竹俞给带到了自己平日休憩的那个竹亭子里治疗。

这种程度他能治,用不着找药老过来看。

只是能治是能治,等到青年将谢伏危身上的衣服褪去,剪掉了黏在血迹上的布料时候,他还是被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给吓到了。

“啧啧啧,这是造什么孽。明明但凡收了剑,用点脑子也不至于将自己弄成这副德行……”

竹俞虽这么吐槽着,但是手脚动作极为麻利的为谢伏危处理着伤口。

他用灵泉帮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,再用灵力慢慢愈合着他内里受损严重的地方。

其他倒还好说,包扎包扎,喂几颗九品丹药好生调养一下即可。

要是换做寻常修者伤成这样可能得躺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好。

但是谢伏危体质特殊,只要周身灵力还在运转,他伤口便能很快愈合。

“这雷鞭也是落在你小子身上,要是换做旁人哪里还有命?”

竹俞唏嘘着,随意拿了一件自己的干净衣服给他套上。

他刚胡乱套好准备将谢伏危就近往自己屋子里扶去休息的时候,不远处隐约有脚步声过来。

竹俞一顿,抬眸看了过去。

月色之下青衣少年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光影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【师兄。】

也不知道为什么,竹俞看到陆岭之莫名有些心虚。他抬起手摸了摸鼻子,尴尬地朝着少年笑了笑。

“哈哈哈是小师弟啊,这么大晚上的不回房休息出来做什么。外面冷,你赶紧回去别着凉了。”

【劳师兄挂心,我不碍事。】

【我刚才在药圃那边给灵植浇水,听到亭子这边有动静这才过来看一看,不想……】

陆岭之眼眸闪了闪,垂眸看向了竹俞身上挂着的昏死过去的青年后一愣。

【谢师兄这是怎么了?何人将他伤成这样?】

尽管陆岭之不大喜欢谢伏危,但是却也没到那般冷心冷血,对待同门不闻不问的地步。

谢伏危有多强悍不仅是万剑仙宗,就连整个仙门各派都知晓。

百年不到便至元婴修为,这世上能够将他伤成这样的人更是屈指可数。

【……是宗主吗?因为今日剑冢的事?】

竹俞摇了摇头,垂眸看了一眼谢伏危,叹了口气。

“是这蠢货自己跑去找了掌戒长老,把在剑冢的事情,包括想要砍断你双手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招了。是他觉得自己罪无可恕,非要让宗主请九思引天雷惩戒。”

“现在好了,这惩戒也惩戒了。八十一道鞭子落下来,他也脱了一层皮,现在都还昏死着没意识呢。”

陆岭之瞳孔一缩,愕然地看向了谢伏危。

【他这哪里是惩戒,这不是寻死吗?】

浮羽金蝶也因为少年的情绪波动而颤颤巍巍着飞着,缓了好一会儿才落回了他的肩膀。

陆岭之薄唇微抿,心下说不出什么感觉 ,沉甸甸得有些闷。

“他这人就是这样,错就错对就是对。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非黑即白,再纯粹不过。”

竹俞和谢伏危相识了百年,他比他年长好些,与其说是同门师兄弟,更像是亦兄亦友的关系。

当年谢伏危入剑宗的时候不过十几岁,还是个眉眼青涩的少年郎。

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看着他长大,长成如今这副执拗模样。

“岭之啊,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谢伏危,但是他这人心地不坏,为人正直。剑冢一事应该只是受了问心影响生了执念,你莫要与他计较。”

少年薄唇微抿,他眉眼低垂着看不清情绪,可唇角却上扬了一个清浅的弧度。

【师兄说笑了,谢师兄并未伤到我,我自然不会这般耿耿于怀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