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嫉妒(第2/4页)

她看得不真切,只隐隐觉得躲在树丛间的那道挺拔宽厚的身影有些熟悉,似乎是小裴将军!

“小娘子?”她左右看了看,又走近一步,压低声唤。

树丛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随即是丽质有些压抑轻颤的声音:“你先走,到前面看着,小心些。”

春月这下才确定那人应当就是裴将军,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忙走远两步躲起来,警惕地看着四下。

……

麟德殿中,萧冲恰也赶到了。

李景烨自步辇上下来,才要命人将萧冲和几个金吾卫的人引到偏殿去问话,却见萧龄甫从座上下来,行到萧冲面前,蹙眉呵斥:“大郎,你怎么这时候来了?还带了这几人过来,今日是陛下千秋,陛下与百姓同乐,你为何不在宫外值守?”

萧冲望着父亲的眼色,忙做紧急状,连连拱手道:“大相公恕罪,是我莽撞了。只是——实在出了大事,事涉舞阳公主,须得立刻由陛下亲自定夺。”

父子二人这一番对话,已将殿中正饮酒谈笑的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,一听此话,不由议论纷纷,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
裴琰本坐在萧龄甫身旁,心觉不妥,便起身过去,让萧冲离开正殿,到偏殿去等陛下回来。

然而方才的话却已经宫人的口传到了太后耳中。

太后本已十分疲乏,正要离席回长安殿,闻言忙停下脚步,指着萧冲问:“你说,我儿令月出了什么事?”

萧冲与父亲对视一眼,随即咬牙到殿前跪下,冲太后叩首,禀道:“今日千秋节,普天同庆,臣不敢大意,故亲自领金吾卫在城郊巡查。谁知——却在曲江池畔的一处私宅内,查到十余位朝臣与本该身在皇陵的舞阳公主密谋,欲拥立睿王!”

话音落下,四下哗然。

朝臣们震惊不已,交头接耳,外邦使臣们则面面相觑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
萧氏父子对视一眼,沉默不语,只有裴琰冲萧冲一声怒喝:“萧将军,如此大事,竟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轻易道出,是何居心?”

萧冲忙冲裴琰拱手,为难道:“裴相公恕罪,太后问询,臣不敢不言。”

太后听了他方才的话,已惊得站立不住,直接跌回榻上,顾不得疼痛,颤抖着手问:“你、你可有证据?我儿年岁不过十六,从前也从未涉足朝政,怎会、怎会有这样的心思!”

萧冲为难道:“臣不敢污蔑公主殿下,实在是人与物俱在,入宫之前,有两位前往赴约者已招认了……”

话音落下,殿中登时如炸开了锅一般。

太后听得浑身冰冷,浑浊的双眼呆了片刻,才重新转动起来,却恰好见到从外头进来的李景烨。

母子二个四目相对,一个已从起先的震惊与愤怒中回神,变得冷峻而满是嘲讽,另一个则苍老无力,满是心痛与祈求。

“大郎啊……”

太后冲儿子颤巍巍伸手,不知是想为女儿求情,还是要说别的什么。

李景烨只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,转过身去,面无表情地问萧冲:“人呢?可都扣下了?”

萧冲忙躬身回禀:“是,臣不敢擅作主张,便将人都带回金吾卫的衙署中暂且看押,至于公主——仍留在曲江池畔的那座宅中,由金吾卫另行看守。”

李景烨冷笑一声,道:“不必另行看守,照律例,将她一并看守起来,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如此胆大妄为,意图谋反,就别怕朕的惩罚!”

既然事已被众人听了去,就连外邦使臣们都已知道了,他索性也不再试图压下去。

“给朕连夜审,一个一个好好的审,朕要看看,他们背后到底还有那些人参与其中,朕要一个一个揪出来!”

……

暗影之间,丽质被用力按在墙边,心口砰砰跳着,不住地喘气。

方才她被人忽然拉进来,也吓得差点惊呼出声,幸好一下就认出了裴济,这才将已到唇边的呼声生生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