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丹药(第2/4页)

可丽质已听见了。

她像一下被人从水中拉了出来,混沌的脑海霎时清晰起来。

这时候,怎么能离开?不但逃不开,还会连累兰英。

她搂着他的脖颈,像安慰稚嫩的少年郎一般,轻抚他整齐束起的黑发,轻轻摇头:“不能走呀……”

裴济的动作慢慢停下。

他静静抱着她立在原地,脸仍是埋在她的颈边,浑身肌肉绷得仿佛要爆裂。

清风拂过,似要令空气中的火花湮灭,可火光却一触即燃。

他沉默着,猛地握住她的腰肢,将她扛在肩上,大步往一处还未有人居的屋中去。

这是他亲自挑的宅子,其中每一处的布局早已烂熟于心。

屋门开了又阖,将仅有的月光也抵挡在外。

他准确地摸到门闩牢牢插进去,一边拉开她的衣襟,一边抱着她压倒在榻上,一口咬住她肩上的光滑肌肤。

齿尖嵌进柔软的肌肤间,带着隐隐的痛意,越来越深。

“三郎,我好疼。”丽质仰躺着,忍不住伸长脖颈,安慰似的轻拍他后背,“别留下痕迹。”

他痛苦地闭眼,慢慢松口,坐直身,望着空洞的黑暗,一言不发。

丽质望着他隐在夜色里的宽厚轮廓,莫名感到几分寂寥。

她一手撑在身后坐起来,另一手灵巧地解开他腰间的玉带钩,慢慢钻入衣襟间半敞的坚实胸膛,一路向下,用掌心与五指轻轻揉捏。

“三郎怎么好似瘦了?是不是一人在外,没照顾好自己?”

她尽力如平时一样地与他调笑。

他的身子霎时紧绷滚烫起来,方才的颓靡也被驱散了几分。

一只粗糙宽厚的手掌覆上她作乱的小手,高大的身躯再度贴上她的,重重磨蹭起来。

“我很想你。”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,气息不稳,忍了忍,还是问,“你呢?”

一晚上,竟有两个男人接连说很想她了。

丽质咬着他的唇瓣,眉眼弯弯,并没回应。

裴济心中有一瞬失落。

可这才是平日的她呀,若即若离地引诱他,挑逗他,却从不正面回应他的心。

那一瞬的失落莫名抚平了大半烦躁与痛苦。

他慢慢平静下来,与她交吻,勾住她的腿,闷声道:“我才回来,你却要走了。”

丽质任他摆布,闻言微笑,不知是安慰他,还是对自己说:“快了。”

……

紫宸殿中,灯火通明。

李景烨自从宫外回来后,便一人坐在殿中,沉着脸一言不发。

方才钟四娘在车上说的话仍在耳畔不住回响,令他额角狂跳不已,心里的烦躁几乎压抑不住。

若她说的是真的,堂堂公主竟与一遁入空门的异国僧人通奸,落在大臣、百姓的耳中,该是如何难堪!

去岁中秋的丑事,他好容易才压下,想不到眼下又有了更惊世骇俗的事。

更何况,那个叫宣光的僧人,还是慧显大师座下的十二弟子之一。先前,是他这个皇帝亲自下令,让慧显在大慈恩寺设道场译经,也是他亲自命人将慧显及其十二弟子延入宫中为太后祈福。

想不到那胆大妄为的小小僧人,竟敢在他眼皮底下与令月暗通款曲!

他越想越觉心中一口气堵得生疼,忍不住起身来来回回地走。

自贤妃离世后便不常出现的焦躁之感卷土重来,令他一阵坐立不安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殿外终于有了动静。

何元士领着一个手捧托盘的内侍匆匆进来,两人俱是满身冷汗,颤巍巍跪在殿中,回道:“陛下,已都搜过、问过了。”

李景烨停住脚步,捏紧拳急切道:“快说!”

那内侍咽了口唾沫,低着头道:“禀陛下,宣光坚称公主只是与佛有缘,这才时常往寺中去……只是,奴在宣光的禅房中,搜出了此物……”

他将托盘捧高,由何元士揭开盖在上头的绸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