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坦白(第2/3页)

她不想欺骗他,让他抱有期待,于是只好坦白。

“若你不愿继续,可以随时离开,只要——”

“只要我记得那时许下的承诺,对吗?”他无奈又痛苦地接过她的话。

她已提醒过他许多回,今日不过是将这一切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罢了。

他从没料到,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卑微地面对一个有夫之妇。为了她,他似乎已将一切伦理、道义都抛得越来越远。

“你放心,我不会离开。”

丽质抬头望着他,眼眸中头一次多了几分安心与怜悯。

这一回,她已彻底安心了,眼前的男人,大约永远不会食言了。

屋外传来三下轻微的敲击声,只听春月道:“小娘子,陛下去了仙居殿。”

丽质微微笑起来,艳丽的面庞恢复了往日的风情万种。

她拉着裴济走到床边,伸出一截葱白的指尖,抵住他的胸膛,将他一点一点推倒在床上,随后整个人坐上去,双手撑在他的掌心间,发丝低垂下来:“今夜不必再担心了。”

……

仙居殿中,灯光幽暗。

徐贤妃面色苍白地侧卧在床上,静静望着坐在一旁的李景烨,目光冷如刀剑。

李景烨坐了片刻,见她如此,只觉心底莫名有些紧,不由蹙眉,轻声道:“贤妃,朕看你今日似乎累了,有什么话,朕明日再来便是。”

他今夜本就心绪不佳,方才见仙居殿的宫人去唤时,本不欲过来,只因心中有愧,担心贤妃的身子,这才过来瞧瞧,哪知她一言不发,只这么冷冷看着他。

他说着,已准备起身出去。

静默许久的徐贤妃忽而扯了扯嘴角,冷冷开口:“陛下不想知道上元那日,到底是谁推了淑妃吗?”

她已虚弱不堪,说出的话也声音极轻,可落在寂静的夜里,却如平地惊雷。

李景烨脚步一顿,心底慢慢涌起不好的预感。

他咬了咬牙关,蹙眉道:“那日的事已过去了,宫人们都说什么也没看到,兴许只是淑妃太过紧张,打滑时撞到旁人身上,误以为被人推搡。”

徐贤妃捂唇咳了两声,喘着气冷笑道:“陛下早知道不是贵妃,却还是为了保全脸面,将她禁足,对吗?”

李景烨的脸色迅速冷下来,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捏紧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徐贤妃撑着床沿艰难地坐起身,惨白凹陷的面颊在昏暗的灯光下阴森可怖:“妾想说,那日,是妾推的淑妃。”

“贤妃,这不是可以随意玩笑的话!”李景烨面色铁青,满脸凝重地俯视着床上有些陌生的女人。

“妾没开玩笑,方才的话,句句是真。”她眼中慢慢浮现出畅快的笑意,一面喘一面道,“妾的父亲分明什么罪也没犯,却白白受了那样的冤情,最后因陛下的一念之差,惨死在狱中。妾不过是想替父亲报仇罢了,既伤不了陛下,只好尽己所能,伤害陛下的孩子。”

“贤妃,你疯了!”李景烨目眦欲裂,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话,“朕记得,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,你,你们徐家——一门上下,家风清正——”

“住口!”

听他提起徐家,徐贤妃顾不得礼仪,猛然打断他,忍着堵在胸口的痛苦与怒意,指着他道:“陛下既然知道我家家风清正,当初为何还要纵容奸人捏造罪名,构陷我父亲?只为了全陛下的私心吗?”

李景烨气得站立不稳,连连后退两步,直到撑住一旁的桌案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
徐贤妃却不肯放过,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懑统统吐出。

“陛下当真是这世上最自私无情的人,为了满足私欲,亲手将身边的亲人越推越远,不停地打压忠直的朝臣,分明是个昏聩的君王,却仍沽名钓誉,刚愎自用!

“陛下以为,除掉杜相公,朝臣们便能俯首听命,天下便能太平安定吗?可当初又是谁,替陛下稳定朝局,收住疆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