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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有时候,我觉得只要我们一开口说话,就说明我们想的是多么地风马牛不相及。"
"别的时候呢?"鱼头问。
"别的时候?",柳燕笑了,"别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。"
鱼头看了柳燕一眼,回过头,继续开车:"是吗?"
柳燕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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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车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,鱼头和柳燕各怀心事,不再说话,汽车驶入夜市,那是由一连串酒吧组成的,车速越来越缓慢,终于,前面堵车了,鱼头把车停住,向外探探头,然后一头靠在椅背上,两人就这样坐在车里,都一言不发,鱼头有点不安,他不时在座位上扭动,柳燕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向外张望着,忽然,她听到鱼头轻声咕哝道:"我们是不一样的人。"
"你说什么?"
"我是说,我们是不一样的人。"说罢,鱼头叹口气。
"我看不一定,我们也许是一样的人。"
"你说什么?"鱼头问。
"我说也许我们是一样的人――我们都不是我们想做的那种人,而是我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――只有赵宇才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。"柳燕说完,也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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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鱼头和柳燕忙着叹气的时候,赵宇的酒劲儿过去了,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,到柜台边上去结账,然后往外走,路过自己的桌子时,把一些空酒瓶子碰掉在地上,他来到路边,招手打车,事实上,赵宇就站在鱼头的车前,而他并没有注意到鱼头的车,车里的他们也同样没有注意到他,就连盯着汽车后视镜出神的柳燕,也没有在里面看到赵宇的身影。
赵宇沿着路边走了一段,来到一个路口,他招到一辆出租车,径直回家,赵宇上楼,敲门,里面静悄悄地,没人回答。
"柳燕,柳燕,开门,开门,我有话对你说――开门――我回来了,我没带钥匙。"
赵宇没有推动门。
赵宇背过身,靠在门上,点燃一支烟,然后出溜下去,一直坐到地上。他摇晃头部,自言自语地说:"柳燕,我想过了,我们把店卖了吧,我知道,你感到内疚,你别怪自己,要怪只能怪我,是我拉着你做你力不所不能及的事――是我。"
赵宇坐了一会儿,感到很不舒服,于是他站起来,原路返回,来到楼下,他知道柳燕也出去了,却不知到哪里找她,于是,他走到不远处的小街上,向着柳燕可能回来的方向张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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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鱼头把手再次伸向烟盒时,他发现,烟盒空了,于是,他把车停在一个路边小摊边上,他买了一盒烟,然后往回走,他上了车,点着烟。
"你说过,有件事找我,什么事?"
"我们想把店卖了――我们做不下去了。"
"我早看出来了。"
"你想要它吗?"
"当然,我只用几天就会让它赚钱,你信不信?"
柳燕一笑。
"你们明明可以跟小芳他们一样,开个化妆品商店,放着挣钱的道儿不走,却偏偏开什么时装店。"
"那是赵宇送我的礼物。"
"礼物?"
"是礼物,生日礼物。"
鱼头不说话了。
柳燕接着说:"赵宇常说,在哪儿跌倒的,就要在哪儿爬起来,我刚毕业的时候,到路边摆小摊儿,白干了一年――我想,因为这个,他送我时装店――可没想到――"
"柳燕,我多一句嘴,我和他也算交道好几年了,你一定要记住,赵宇是个北京人,北京人的特点,就是总想干大事,干起小事儿来马马虎虎,赵宇就是这样的人,他干事总是重设想而不重视细节,他天生就是一个干大事儿的人,你想想,我比他大一轮儿,我出来混的时候,你们还小儿闹呢――什么人我没见过,为什么好多事上听他指手划脚的?因为他说的对――知道吗?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,现在我对你说,为了股票跟我掰的时候,他让我们买一支股票,他在交易所骂那帮孙子,谁都不信他,可我信他,知道吗,最后一笔他让我赚了多少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