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6 章(第2/4页)

计英慢慢给昏迷的男人喂药,喂到一半的时候,他咳喘了起来。

黑血一不留神落进了药勺里,竟然同药汁的颜色有些接近。

计英看着那几乎混在一起的药汁和黑血,呼吸有些沉重。

她放下药碗,倒掉了勺子里的黑血,给那昏迷的男人喂了些白水,又擦了嘴,然后才又端起药碗,喂完了剩下的药。

药喂光了,碗空了。

计英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,她下意识不想去看男人的脸。

不想看到那张给她带来太多复杂情绪的面孔。

她看不到他的脸庞,却能感受得到他的身体。

他身上冰冰冷冷,就算是外面太阳明晃晃的照着,他仍然像从寒冬腊月的冰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。

计英心下有些紧缩,不敢在多与他接触。

她正要将他放下,男人忽的睁开了眼睛。

“英英?”

他声音沙哑,看住了计英。

“真的是你?”

计英一怔,“是我。”

这话令宋远洲一下回了神,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。

但他回过神来,计英也要离开了。

宋远洲不等她起身便握住了她的手,他扫了一眼床前的空药碗。

“英英,是你给我喂得药?”

计英不愿意承认,她闭着嘴不说话,仍是要从宋远洲手里脱开,准备离去。

宋远洲拉着她的手不肯放。

“英英,你心里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放不下,是吗?”

计英闻言,一下脱开了宋远洲的手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,室外的暑气和宋远洲身上的冷气同时涌入了她的胸肺中。

她道,“宋远洲,我只是不想亏欠你太多。”

室内静了一静。

几息过后,计英向门外走去。

宋远洲看着她慢慢地离开,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,宋远洲突然咳了一声叫住了她。

“英英,你不欠我分毫,从头到尾可能都是我欠了你,如果今生我还不完,来生我再还你。”

计英在门前定住了。

半晌,她开了口,嗓音有几分沙哑。

“宋远洲,不管谁亏欠了谁,如果分别就再也不要相见了,再也不要了。”

她说完撩动了珠帘。

珠帘晃动叮咚作响,计英离开了宋远洲的正房。

宋远洲坐在床头,心头漫起钻心的疼,这疼痛令他浑身发酸发麻,令他无力无措,令他几欲昏厥。

可他不敢昏厥,他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那也许就是永远的分别... ...

宋远洲强撑着自己下了床来,黄普闻声跑了进来,宋川也来了,见他还能起身甚是惊奇。

“解药起效了?你觉得如何?我给你用些安神香,你现在最好静养。”

他说着把过宋远洲的脉,宋远洲却抽了回去。

“我好多了,无需静养,有些事情我要处理一下。”

宋川拧眉看向他,宋远洲淡淡笑笑。

“有些人,不能再留下去了。”

宋川心领神会了,宋远洲叫了下面的人来回话。

下面的人已经查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
“回二爷,当时砸了计桂家小孙子脑袋的,正是夫人从前庄子里的人。至于夫人何时从家庙递了消息出去,属下还有待继续查实... ...”

宋远洲抬手止了他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小孔氏如何通风报信已经不重要了。

他现在要做的不再是斩断小孔氏的手脚,而是拿下她这个人。

宋远洲心里,自七岁那年的隆冬,他从药渣里查到了问题开始,她早已不是从前疼爱他们的姨母了。这些年他不过看在她对他父亲尚好,有实实在在守孝三年的份上,当她是个继母。

但如今,一切都结束了。

小孔氏就是小孔氏,她的心早就扭曲了。

宋远洲并没有立刻让人去家庙里捉拿小孔氏,却让人把从前映翠园的下人都带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