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第3/4页)

明姝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芒:“除非他是真的喜欢我,想要和我在一起……否则,我不希望他有一点点将就。”

“如果可以,我就努力向他靠近,让他能看见我。”

“如果不行,我就藏在角落里,默默地看着他就好。”

明姝唇角漾起浅浅的梨涡:“但是,选择权是在于他的。”

“这大概,就是我的喜欢。”

金色的余晖映照在她的上半张脸上,反衬得她眼神亮得惊人。

这一刻,徐诗韵似乎感受到了另一种勇敢。

她的勇敢在于能大声说出她的喜欢,而沈明姝的勇敢则在于可以接受只是默默地喜欢。

不论后事,不求结果,却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倔强。

徐诗韵不自觉用手捂住了心口。

她想,能被这样喜欢,该是何等的幸事?

一瞬之间,她居然有些羡慕那个被她喜欢的人。

=

而在同徐诗韵聊过那一次后,仿佛有许多积压在明姝心头的东西随之消散而去。

那是一次真正的聊天,不是谁开导谁,也不是谁安慰谁,而是在交谈间互相吐露心事,在诉说中彼此释怀。

感情是生活中极重要的部分,却绝非是全部。

她一直将喜欢谢嘉言当做自己一个人的事,并不不愿意打扰到他。

若非是那一枚木簪搅乱了她的心神,她恐怕会一直对此保持着一种“得之我幸、失之我命”的态度。

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。

更何况,这一世她还有许多更有意义的事要去做。

比如,站到更高处去……

*

随着两汉文学测验的日子愈发逼近,明姝在太学园林里找了处爬满绿藤的阴凉回廊,这几日中午吃完饭后,便会拿著书,到那儿去背一会儿。

既节约了时间,又不会扰到旁人休息。

谢静瑶很疑惑:“月测不是刚考完吗,最近这么用功干嘛?”

江乐之却有别的理解,她甚是欣慰地道:“多学些东西也就多些底气。”

同她们两个不一样,明姝那种家庭情况,唯有自己争气些,才能为自己赚个好前程。

这天,难得阳光甚好,明姝便从绿荫处挪了出来,靠着栏杆,口里小声背着重点篇目。

两汉文学最重要的,一是辞赋,二是《史记》,三则是乐府诗。

甚至因为乐府诗所表达的内容更贴近生活,理解起来更为容易,诵读起来也更为朗朗上口,在现代的时候,乐府诗的传诵程度相较汉赋还要更胜一筹。

然而,在这个时代则不然。

这个时代其他方面不谈,单从文化上来论,则是多个朝代的杂糅,而当世的许多文人都受宋代文化思想影响最深。

因此,当世文人对乐府诗的评价并不算太高。

而明姝的学习却是站在一个全局的角度来进行的,并不受单一时代的喜好影响。

所以,纵然乐府诗在这一时代不算被看重,她也需要将之学好。

“青雀白鹄舫,四角龙子幡。婀娜随风转……”明姝将书蒙在脸上,嘴里念叨着,“金车玉作轮……踯躅……青……青……”

她伸手抓了一把脑袋,反复念着一个青字,却记不得接下来的句子。

那啥,啥马来着?

正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,一道不耐烦的浑厚男声接上了她的话:

“踯躅青骢马,流苏金镂鞍。”

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明姝吓了一跳,挡在脸上的书啪叽一下掉了下来。

只见那藤萝架背后走出一人来,身量不高,神情严肃,正捋着稀疏的胡子。

“宋学官?”明姝刚捡起的书差点又因惊讶掉在了地上。

宋学官将一手备在身后,不满地哼了一声。

“学官好。”明姝先是礼貌地打了招呼,才试探着问道,“您是凑巧经过?”

宋学官却不答,只是扬起头,不太满意地看着她:“你昨日还在背《子虚赋》,今日怎么就开始背这俗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