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(第3/4页)

自古英雄救美,最能获得少女的芳心。

这位姑娘,自也算是个多愁善感、心思细腻的,桃花渡那样邂逅碰见,之后,又历经如此种种,眼见李延玉长得气质俊逸,身上甚至有一种令她着迷难以言说的沧桑、厚重、几经洗练的成熟魅力。再往后,又是元宵节灯谜,她给灯上写了一个任谁也猜不出、很难的字谜,而李延玉很快就将它轻轻松松就解出来。小姐后又知他就是镇里的一位教书先生,博学多才,时常也被爹爹陈总兵提及……诸多种种,对男人早就芳心所动了。

小姐待字闺中,选了诸多夫婿总未有合适的,思来想去,和李延玉这么一见,只觉命定中人便是他了。

而他父亲陈总兵似乎也看出了宝贝女儿的心思,常常在花厅里和夫人为着此事商议,背着手踱来踱去。

“原来,他是皇上!”

“咱们女儿看上的,竟是皇上!”

陈夫人手捂着嘴,“天呐!老爷,您这话不可乱说——”

刚开始时,两夫妇自然反对,听得女儿为一个“鳏夫”动了心,不管这“鳏夫”他们之前碰见过、如何欣赏其言谈才能人品,可到底是娶过妻的,还带了一个拖油瓶,便各种严厉反对指责,说什么都要阻止女儿和这男人来往,断绝她的这身“相思病”,甚至,陈总兵想要利用自己权职,好好收拾教训男人好一顿。可,当有一天,乍然见了李延玉当场给人所写的那笔“金错刀”,他豁然回想起——新皇帝登基时候,当时还是五军都督府小小佥事的他,只站在远处遥遥地看新君一眼。

当时的新君,是那样荒唐,那么隆重庄严的登基大典,居然不知因为何事,摘下自己头上的帝王帽,疯了一样就跑下大殿丹陛台阶。

陈总兵现在都回忆起——是啊,当时的情况,令他们那些文武百官简直惊悚无比。

因此,对新君的那张脸,想不记住都难呐。

陈总兵道:“是他!夫人,我敢打赌,绝对是他,再不会错的!——这人姓李,又恰好写了一手‘金错刀’,新皇帝那张脸,瞧我也是老糊涂,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?该死!真该死!”

他夫人吓得脸都白了,手越发捂紧嘴,哆哆嗦嗦。“老爷,这,这么说,我们女儿,令她害相思病的,竟是皇上。可,可……这是好事,还是坏事呀?”

陈总兵眸中激动。“好事!当然是好事!”双手使劲掰着夫人双肩摇她。“这姓周的,是个蛮子武夫,铁定也坐不稳几天江山,现在,群雄四起,都在蠢蠢欲动,各人争夺天下,但到底,都没有一个正经能主宰天下的名号——所谓‘名不正、言不顺’。如果,咱们扶持眼下新君复辟,就算得是以后的大功臣了!你想想,咱们借着新君名义,联络我各部和其他一心的大臣,扶持这位新皇帝复辟,那么,之后,整个天下,也就是我们陈家的,我女儿,就是皇后了。”

“老爷!”夫人惊了。

陈总兵又道:“我看,咱们这位皇帝现在,在民间经历这么一洗涤淬炼,早已今非昔比,是个天子之相——日后,造福百姓,是可以成一个英明君主。”

……

如此,两人又激动并极其小声说着。

隔着山水屏风,那位小姐陈娇娇,豁地脸色也大变,捏着绣帕在胸口,心砰砰砰,狂跳个不停。

也不知究竟跳了到底有多久,嘴角轻轻一抿,羞涩地低下头。

***

这日现在,她又在找各种借口理由,似以要字帖的名头,想和李延玉各种搭讪联络。

李延玉听了小童来报,表情复杂,便说:“你去告诉那嬷嬷,我这里没有她想要的字帖——你再传我话解释给她听,我是娶过妻子的人,这辈子,也只娶一个。”

小童道:“这,这不太好吧?她可是陈总兵的掌上明珠,先生,你拒绝其他的媒婆就罢了,可这位小姐,您,您不能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