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第2/3页)

“捉拿典型贪官......”萧桓沉吟片刻,紧接着便念出一长串官员姓名,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沐,面带笑意,

“其中不乏达官贵人,万一臣都抓起来,只怕会遭人嫉恨啊。”

青年一双桃花眼生的眸中含情,笑着看人时,总有丝似笑非笑的风流轻佻。

略微回忆萧桓提起的一串人名,沈沐猛然察觉其中有不少原身同党,这才明白青年这番话,是故意同自己说的。

身旁的萧繁也放下筷子,黑眸朝他这处望来,似乎再等一个答案。

“铲除贪官乃民心所向,背后又有陛下支持,”沈沐一笑置之,不在意道,“王爷放心,没人敢同您做对。”

“臣果然在府中待久了,不仅朝政时局理不清,”萧桓点点头,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,“就连话都辨不出真假了。”

青年主动朝沈沐敬了一杯,不以为意地感叹一句,“以前总听人说摄政王同陛下不合,臣心中还有过疑惑,今日一见才知道,都是谣言罢了。”

眉间一蹙,沈沐看着萧桓人畜无害的笑容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摄政王与新帝不合天下皆知,至今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;萧桓这番模糊不清的话,不知是挑拨离间,还是真的随口一谈。

不管他有心或无意,也不管沈沐如何作答,“听者”萧繁难免会想起两人过往不好的回忆。

正犹豫间,只听耳边传来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萧繁面不改色地放下手中银勺,语气彻底冷了下来,

“议论国君乃是死罪,这些谣言,九弟听谁说的。”

萧繁带来的压迫感太重,萧桓指尖一顿,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,白了脸立即道歉,“臣弟也是很早听认人说的,想来很可能是记错了。”

“萧桓,这些年你一直安分守己,今日孤不同你计较,”萧繁目不斜视,在窒息般的死寂中淡淡开口,

“下次若再故作聪明,别怪孤不念旧情。”

萧桓走后,偌大的金殿内只剩萧繁与沈沐两人,沈沐低眸不语,见萧繁几次提筷又放下,最后不耐烦地出声道,

“都撤了。”

一声令下,十几名奴仆忙不迭地将菜立即端走,紧随其后的靖谙端着一碗汤汁前来,行过礼后,小心翼翼地放在萧繁手边,低声道,

“陛下,许太医今日特地叮嘱属下,说这补药一定要喝,不然手上的伤会好的很慢。”

情绪不高的萧繁眼皮都没抬一下,懒懒地嗯了一声,示意人退下。

靖谙欲言又止,“可您昨日便没......”

青年一记眼刀杀过去,厉声道,“怎么,连你也敢对孤指手画脚了么。”

话音一落,除了沈沐外,殿内余下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,连萧繁难得信任的靖谙也咬紧后牙,不敢多说一字。

“陛下,”沈沐见气氛焦灼,连忙硬着头皮道,“您的身体对整个国家都至关重要,靖谙也是一时焦急说错了话。”

想起萧繁手上的伤,沈沐多少也有些自责,起身行礼,“陛下受伤,臣有护驾不周之罪,心中愧疚万分。”

萧繁不甚愉悦地看了他一眼,眉眼却略有松动,“那亚父是觉得,孤错怪他了?”

沈沐将药碗端过去,“臣不敢,只是请陛下看在臣与靖谙一片好心的份上,趁药还热着,多少喝些吧。”

角落里一名年幼的宫女忍不住地悄悄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国君身边的男人。

若不是亲眼所见,打死她都不会相信,传闻中最冷漠苛刻的摄政王,竟会亲自将药送到国君嘴边,用那把极好听的清冷声线,几乎是诱哄着同年轻的国君说话。

仿佛在劝不听话的孩子一般,温柔中又带了丝宠溺。

小宫女再次看了眼金殿中央的两人,心中十分疑惑。

宫里年长些的姐姐总说,摄政王和陛下只要待在一处,就一定会吵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