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第2/3页)

“朕未见过爱妃的字。”皇帝随意道了一声。

她自小读书写字都是生身母亲教的,母亲识字不多,她也是如此,所以也欣赏不来所谓的字帖名画,说到底只是个庶女,别说皇后和淑妃,就连位分再低一些的嫔妃她也比不过。

“臣妾字丑。”

话音刚落,皇帝捉她到桌案前,将手中的玉管笔交到她手里,握住了她的手腕。面前一副才临摹到一半字,再往上看,发黄的纸张上写着的是......兰亭序

既然到了他手里,那必定是真迹。

身后,皇帝的气息萦绕到她颈窝处,暖且暧昧得发痒,不是她们最亲近的姿势,但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令于心然脸上却渐渐染了红晕。

他认真要她写字,于心然只得遵从,写完后又立即将笔搁到一边。

“唔,真的挺丑的。”皇帝一本正经道,将这一张纸掀起放到一边,又换了另外一张,嘴上这么说着倒也是没有赶她。

又写了一会儿便日落西山,宫人将灯点起后进来传膳,皇宫里规矩繁多人也多,一切却都日复一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
“爱妃是想用了晚膳再走?”皇帝的声音清冷且突兀。话听着是好话,可于心然倒是听出来这是在赶人了。

“启禀皇上,皇后娘娘从月华殿过来了。”门口太监禀告。

在这风口浪尖上,她也不想来的,腰间的手臂已经松开了,于心然有些尴尬。

“天暗了,就说贵妃在这,让皇后回去。”皇帝吩咐。

等等,于心然反应过来后顿时彷徨无措,皇帝怎么那她当挡箭牌了?这让皇后怎么想?皇后那样善妒,她还要不要活命了?

“皇上避而不见,是真决意要杀了国舅吗?”她一时情急,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。

话音刚落,皇帝横在她腰间的右臂又收紧了,“你想为他求情?”

啊?她没想啊,虽然父亲让人传话进来,可她才不会傻到真的给华长明求情,毕竟君心难测她也猜不透皇帝到底意欲何为。

“回你的寝宫去。”

声音近在咫尺,字字句句确实蕴含着隐忍,于心然听得出来他这是压着怒意同自己说的,很没出息地浑身颤抖了一下。

偏偏锁住她腰的手臂没有松动的迹象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,“那、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如蚊子般的声音在偌大静谧皇帝寝宫里显得也不轻。

皇帝兀自起身,袖口扫过砚台一不小心沾了墨水,皇帝蹙了蹙眉像是更不悦了。

于心然看见后赶忙献殷勤,“臣妾伺候皇上更衣?”

皇帝并未理睬,只是喊了一声门外的大太监进来,意思就是不用她。

这是有多嫌弃她啊?!于心然自讨没趣、悻悻然地赶紧要走,转眼却瞥见桌案上一道卷起的锦帛卷轴,难道这就是那道发落了华长明的圣旨?

扭头往后顺着皇帝离开的方向看过去,他真去换衣裳了。宫人们又在隔间布置餐桌,她迅速推开这幅卷轴看了看,只一眼气息便凝住了,立马合上恢复原貌。

因着心虚,于心然快步走出了灵兮殿,她好像无意中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。卷轴里写着的才不是什么降罪的圣旨,这好像是、好像是过几日会试的考题!

科举会试今年则由礼部全权负责,题目往年都是会从四书五经中出,可是她方才匆匆扫了一眼,题干更像是出自《周礼》,围绕的“举贤”展开。

“娘娘,你怎么不伺候皇上用了晚膳再出来?你为华大人求情没有?”小琴问道。

于心然并未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,一时间忘了此行的目的,“求啦。”

“皇上可说什么了?”

“皇上赶我出来啦。”于心然说得理直气壮地,都没留饭好嘛。

小琴顿时语塞,脸色也跟着差到极致。

回到寝宫之后,她命人找来了《周礼》一书。翻开读了几章果然发现了放在那卷轴里写的一段字,会试题目真就出自这书。这让那些死读四书五经的书呆子可怎么办哟,在考场怕是要急晕过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