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给教主擦嘴

小妖狐饿着肚子出屋觅食,远远便瞧见殷冉独自一人正坐在崖边地上,手执一根木枝,在地上写写画画,时不时站起身将写画的东西用脚抹掉,复又重写。

仿佛正以土地为纸张,规划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。

它瞧见少女双眉紧颦,时不时摇头叹息、咬唇茫然,就觉得对方情绪不是很稳定,回想起昨晚看到的对方疯癫可怕模样,它一个激灵,转头往另一边跑去——

本想下山去偷点吃的,但人类少女坐在那边,它一跑出去必然被她看到,还是远远的去林子里找点坚果吃吧。

殷冉不知道小妖狐曾在暗中观察自己,她专注在地上画脑图,罗列了无数杀死或驱逐左护法的方法,又一次次将这些方法推翻。

许多事想象起来精妙,却全然没有可行性。

日头开始西沉,她才有了两个或许可行的计谋,却仍觉得胜利希望渺茫。

站起身用脚抹掉地上字迹,她转身走回大殿,穿过长殿绕到宝座后方影壁,进了教主寝殿。

她站在门口,终于朝着寝室方向望去。

藏蓝色帷帐垂落,遮挡了她视线。

想到里面便是原本超级威猛,此刻却重伤昏迷的殷玄听,她苦哈哈自言自语道:

“教主,我只怕就要死了。”

人家穿来穿去都是享福,不是美男环绕就是大好前程等着,她怎么这么苦?

一切可都是受他牵累,也不知是个怎样了不得的大妖王,竟要她堂堂影后替他出生入死。

可惜前身是个胆小如鼠的小姑娘,连正眼去看看教主也不敢,对这个大魔头的记忆都是支离破碎的。

每每殷冉企图从记忆中捕捉殷玄听的模样,浮现脑海的都是前身留下的、因恐惧而蒙上了暗黑色彩的模糊幻像。

《斩魔录》这本书里对魔头殷玄听的描述,可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位的俊美尤物,绝不可能是张牙舞爪的大怪物。

她想:等搞定了左护法,无论如何也要冲进去好好看看他这至尊反派,到底长的如何妖孽俊美,生的如何威猛撩人。

想罢,她步子一转,拐向藏宝殿室。

可才走了两步,殷冉越琢磨越觉得不舒服。

刚才那个想法,怎么那么像‘这事处理了,我就金盆洗手!’‘阿朱,此间事了,我就娶你,我们去塞外放羊岂不潇洒!’这一类的flag?

这种话谁说谁死!

本来跟左护法对上,就是九死一生,这flag一立,如此不吉利,心都虚了,还能有好吗?

猛一跺脚,殷冉再顾不上对教主的忌惮,热血上头便转身撩开了层层叠叠帷幔。

阳光照进昏暗殿室,只见殿中左侧有桌有椅有书架,屏风隔出的外间还有软塌和黑檀木梳妆台。

绘制了猛虎图案的屏风后面,才是放置床榻之处。

寝室里所有窗都关着,深色窗纸遮了光,即便现在有光从她身后照进来,屋子里仍显得空荡冷寂。

呼吸间只有檀木淡香,有凉凉的气息铺面而来,令人紧张。

殷冉竖眉瞪目,一不做二不休,将帷帐挂在边上莲花木勾上,踏步直奔屏风后的内室。

就算他真的青面獠牙,她也非得看看不可!

收起屏风,咽了口口水,她才朝床上望去。

精雕的大床并没有垂帷幔,一眼望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,令她有些吃惊。

可接下来,她就被自己看到的男人引走了全部视线。

人总是爱美的,即便她上一世沉浸在美女帅哥层出不穷的圈子里,此刻也不禁咋舌。

这人身上的大氅被随手丢在一边的衣挂上,歪歪斜斜的搭着。

沾满了鲜血的深衣被丢在床沿,一半在床上,一半却垂在地上。

白色中衣衣襟处同样血迹斑驳,好在它们被好好穿在他身上,裹着他强健身躯——宽肩厚胸长腿笔直。

这健硕体格很符合她对他的想象,威猛慑人的大魔头就该有这样极具压迫力的身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