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2/3页)

按照他们平时的睡法,楚河汉界,一人一条被子被角压得严严实实的,腿脚伸展不开。她睡觉的时候其实并不安生,喜欢踢开被子,把被子当抱枕压着睡。她从前不说是因为说了也没用。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,她因为怕自己半夜伸腿压在晏沥身上,往往是半梦半醒地撑到天快亮才敢睡。

想到这,她突然觉得他们其实适合分开。

如果长此以往地睡觉,她迟早得精神衰弱。

她跛着走到门边:“麻烦让一让。”

晏沥没反应,她就等。良久,晏沥退了半步,让出了一条道。

“谢谢。”

柏菡侧身走出门到过道,感觉热得发烫的身体都被凉风吹得舒爽了些。

也许是因为身体的负担过大,柏菡这一睡,一整晚都没起。

没有吃晚饭,没有洗澡,没有回复震动了一晚上的消息。

凌晨五点,酒店走道上传来晏沥和郑书艺的声音。

郑书艺说:“她这是睡了十七个小时了?饭也没吃。”

晏沥随便“嗯”了一声,拿着让接待人从前台强行要来的一张房卡开了门。

房间内黑黢黢的,一盏灯都没开,走道上斜打来的光线才能让人勉强看清床的位置。

走近一看,柏菡还沉沉地睡着。晏沥顺手打开了床头台灯,看见她脸上和脖颈处密密麻麻的汗珠,一摸额头,整个人烧得滚烫,难怪睡梦中也紧紧拧着眉头不愿松开。

柏菡病了,在A市的其他行程自然也只能取消了。

郑书艺虽有怨言,但也没有办法。一行人只能打道回府。

途中柏菡醒了,意识还算清醒,吃了颗退烧药。

“能开一点窗吗?”她热得难受,封闭的车子又让人晕眩,就更恶心了。

晏沥给她开了一条缝,让凌晨新鲜的冷风能吹进来一些。

柏菡眼都没抬一下,只是靠在椅背上,半耷拉着眼看窗外。

回到临城已经正午了,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让柏菡的不适感加重了。晏沥和郑书艺一起将她送回家,嘱咐了徐姨,叫来了家庭医生,就走了。

郑书艺是回自己家了,晏沥则是被林沐琴叫去了晏家大宅。

几乎是一夜没好好睡的晏沥顶着沉重的眼皮,林沐琴一见到他就数落了起来。

“怎么气色这么差,又只知道工作!不爱惜自己身体。”

晏沥揉着太阳穴问:“找我什么事?”

林沐琴扬手支开了保姆,身体后仰,幽幽地说:“前几天我和书艺带柏菡去看过中医了。”

晏沥还是一贯的一语不发。

林沐琴叹气:“她有多囊卵巢综合征,得调理段时间,不怎么好怀。除了吃药,你作为丈夫,要顾着她的心情,心情好坏也会影响到她。”

晏沥搁在膝盖上敲打节拍的手指停了下来。

“你说你们当年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没能保下来呢,哎……弄到现在,她还能不能生都不知道。流产对女人的子宫伤害还是很大的。”

林沐琴忧心忡忡:“要我说当年就不该让她爸妈带去医院,他们家找的医生能靠谱吗?他们非拦着我,不让我插手,说什么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管。结果呢,莫名其妙地孩子就没了,回来告诉我流产了。可怜那孩子,还没成型。”

晏沥没有对林沐琴的这番长篇大论发表看法,反而是轻轻哼笑了一声。

他想到一些陈年旧事,一些曾让他觉得恶心的事。

晏沥起身:“事说完了?我走了。”

林沐琴瞪眼道:“你屁股粘沙发十分钟都没到就要走?!这个家就这么让你待不下去吗!年夜饭也是吃到一半就走人,柏菡也是,被你带的不知礼数。那天要不是书艺还留着陪我们,就剩我们四个老人了!”

晏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穿过水声潺潺的庭院,他在想,最近自己对有些人事物的看法是混乱了起来,这一番提醒,让他清醒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