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第2/2页)

从那时起,直到二十几年后的现在,魏昭一直管周景辞叫哥哥。哪怕年幼的她早已忘记了这段因由。

魏骁皱着眉头,他不会安慰人,只上下检查了一番,看到妹妹身上没什么外伤,才倏地放下心来。而后才想起来地上躺着的周景辞。魏骁虽不是什么好学生,却聪辉过人,一猜便知刚刚发生了什么,不禁对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弟弟产生了点好感与亏欠。

魏骁推了推周景辞的肩膀,问,“你怎么样了,能起来么?”

周景辞勉强伸出手,抹了把鼻子,却看到手心里有一大片血迹,他从小乖巧听话,哪里经历过这些,顿时吓破了胆,嘴唇张张合合,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出话来,“我快死了么?”

周景辞虽然觉得自己伤得重,实际上只是鼻子破了,外带脸上也青肿了起来而已,魏骁听了这话,既觉得好笑又很感动,他小大人似得清了清嗓子,说,“不会。”

魏骁用力将周景辞从地上拽了起来,接着用手一拖他的屁股,消瘦的周景辞就被他背在了单薄的后背上。随后,他朝周景辞说,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
魏骁把周景辞送回家时,周父周母都惊呆了,住在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魏骁皮,还以为魏骁是儿子身上这一身伤的始作俑者,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。魏骁被误解了,也懒得解释,耸耸肩,把周景辞放下就走了。

从那以后,周景辞很久没见过魏骁,听人说,他在班里把李辉揍了,鼻梁都打折了,家里赔了不少医药费给人家。

后来,又听说,魏骁没能参加小升初考试,被学校降级了。

再次见到魏骁,是周景辞六年级时,彼时魏骁成了“全校闻名”的留级生,也正式成了他的同学。

自那以后,人生的大半时光,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。

……

魏骁近来很爱回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,过去的终已过去,而唯有那些刻进了岁月之河中的遥远曾经,才是如今的他唯一可以拥有的。

夜阑寂静,他轻轻将怀里的周景辞往胸前拥得更紧了些,却犹是觉得自己只是个捞月亮的猴子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