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四十七章 万钧(第3/4页)

所以,张寿既然说自己和朱莹都不觉得是楚宽做的,此时听到三皇子这一开口,四皇子就窜到了自家三哥身后,帮腔似的说:“楚公公,你要是被冤枉就直说,父皇最明察秋毫!”

三皇子无奈地斜睨了四皇子一眼,却还不好责备人添乱。果然,他就只见楚宽垂头说道:“御前近侍入宫见习之后,未曾调拨到各处之前,都是归入司礼监管辖,出了这样的大事,无论是否奴婢指使,奴婢这个掌印都有应得之罪。”

“那就是说不是你指使咯?”四皇子赶紧追问了一句,见楚宽又沉默了下来,他不禁有些急了,“楚公公,你倒是照实说啊!父皇面前你怕什么,他一向都很相信你的!”

楚宽顿时苦笑了一声:“正因为皇上素来信赖奴婢,之前奴婢病中又一再赐药,奴婢方才惶恐难安。御前近侍虽多,但每年新入见习之人,奴婢也曾一一过目,所以每一个人的名姓都记得。此人乃是两个月之前刚刚进宫,按照地支排序,名为辛十八。”

“此人刚刚言说在司礼监公厅之外受命,又是某个内侍出来传话,期间甚至能听到奴婢在公厅和人说话,那想来一定会留下出入外皇城司礼监的记录。司礼监这点规矩还是有的。”

“所以应该不是胡言。而就在最近奴婢养病这几日,听说司礼监中病死过一个奉御,还有人说年纪轻轻甚为可惜之类的,就不知道是否假我之命传话给辛十八之人。”

“如果真是此人,死无对证,但奴婢却也拿不出没有指使过他的证据,除却领罪之外,无可辩驳。而如果不是此人,也需另外委派人详查,奴婢身为掌印,也自然该有应得之罪。”

楚宽如此坦然陈情,四皇子纵然想要帮人求个情,但该说的话早就被司礼监那些人给抢去说了,他顿时哑然。而三皇子刚刚只希望楚宽把话说清楚,到底是单纯地承认是指使,还是仅仅失察,可眼下楚宽说得这么清楚,他也觉得自己竟是无话可说。

只不过相比弟弟,三皇子到底还是多几分稳重,他默立片刻,最终还是对着皇帝深深一揖道:“父皇,今日之事,和之前司礼监那所谓收人和善堂被人弹劾一事,再加上国子监之前的闹事风波,其实都是一脉相承。何不……”

他顿了一顿,虽知道自己这个主意恐怕父皇不会同意,更会生气,他还是沉声说道:“儿臣恳请父皇,让儿臣亲自去查这几桩案子。”

此话一出,早就劝过三皇子不要去承揽这一系列麻烦的张寿顿时很想扶额,当即斩钉截铁地反对道:“太子殿下如今正是读书观政的时候,问案主持公道这种事,不是你该管的。别说司礼监有的是能人,朝堂上更有的是铁面无私能谋善断的循吏。”

朱莹立时跟着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,这种事怎么用得着太子殿下亲自出马?岂不是要叫百姓笑话满朝内外再无能人?我看我大哥就很厉害……”

见三皇子被张寿和朱莹这先后一反对,一时面红耳赤,却仍旧不那么死心,朱莹则是一如既往地习惯性把难事推给自家大哥,皇帝不禁哂然一笑道:“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,看上去是很复杂,很麻烦,但如果让朕说,根本就不用查,不用审!”

说出最后这六个字的时候,他的脸上没了笑意,多了几分杀气腾腾。张寿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暴怒的天子,而朱莹却见过这样的皇帝,立刻想都不想就抓紧了张寿的手,手指飞快地在张寿的掌心划出了小心两个字。

这种时候,就算是她,也绝对不会不自量力地出口求情又或者打岔!

“国子监那场闹事风波,最终九章堂挪出来了,这事莹莹和张琛他们已经查实是司礼监外衙干的,国子监诸学官也已经受罚,既如此,主管外衙的吕禅降为奉御,暂时主持外衙,但需杖二十以示惩戒!吕禅以下所有与此事有涉之人,一概去看守皇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