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(第2/3页)

笼烟和浣纱一左一右,将纱帐放下,这才请了章太医进来。

却是老熟人。朝朝昔日在家中有个头疼脑热,花府多半都是请的他。

章太医为朝朝诊过脉,沉吟道:“娘娘并无大碍,只是昏睡几天刚醒,难免体虚,还是不要急着下床。也不需开药,臣开几个药膳方子,饮食上注意温补便可。”

笼烟一听他这么说就急了:“章提举这么说,还是查不出娘娘昏迷的原因吗?”

章太医拈着胡须迟疑不语。

朝朝看出点门道,开口道:“提举大人有话只管直说,相交多年,大人的为人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。”

章太医想了想,下了决心:“娘娘这回的脉象,倒是和四年前那次大病颇为相像。”

笼烟皱眉:“四年前娘娘的确也是昏迷了几天,可醒来后是大病一场的。”怎么可能一样?

章太医叹气:“所以下官也不敢肯定,这话,除了娘娘,谁也没敢提。但光以脉象论,确实一模一样。”

朝朝心中一动:四年前的那场大病,正是她第一次梦见鹰奴。那一次,她梦见自己胸口插剑,血染满身,在鹰奴怀中奄奄一息。醒来后,她大病一场,更是因此心生恐惧,取消了原本北上散心的计划。

这一次昏睡三天,又是因为梦见了鹰奴。

梦中的一切是如此逼真,仿佛她当真化身成了阿尔善部的乌兰公主一般,随着乌兰颠沛流离,因她喜而喜,因她悲而悲。

奇怪的是,她之前梦见鹰奴的另外两次,两人亲密无间,恍若一对有情人的两次,并没有昏睡不醒。

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?

鹰奴和乌兰是不是当真存在于这个世界?

还有赵韧,他和鹰奴究竟有什么关系?梦中的鹰奴与他声音、容貌如此相似;甚至他亲她时,肆无忌惮之势也与鹰奴亲乌兰时一般无二。

莫非全天下的男子亲人都是这般?

朝朝凌乱了:这一点疑问怕是无解,她总不成找个人验证一番吧?

或者,她找个机会试着问问赵韧。

初见时,他就对她异乎寻常的温和。会不会,他也和她一样,曾经梦到过鹰奴和乌兰?

笼烟送了章太医下去,跟着他去取药膳的方子。浣纱几个正要服侍朝朝用膳,外面通传声响起:“太后娘娘到,钟太妃到。”

朝朝一怔,浣纱在一边道:“太后娘娘前儿已经来看过您一回了。”话音未落,门口已现出徐太后的身影。

徐太后戴了牡丹花冠,穿一件褐色鸾鸟纹天香锦褙子,眉目温柔,在女官宫女的簇拥下走进殿来。

浣纱带着一众宫女都跪了下来。

朝朝想起身,徐太后见状,忙加快了几步,叫道:“我的儿,你且躺着,休要乱动。”

太后身边,朝朝上回见过的春和姑姑动作更快,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朝朝跟前,扶住她道:“皇后娘娘,您快休要动,免得太后娘娘忧心。”

朝朝不安道:“姑姑有所不知,刚刚章太医来看过,说我已经无事。何况,我未能及时向母后请安,反劳母后来看我已是心中不安,岂能一再失礼?”

“不失礼,不失礼。”徐太后在朝朝床边坐下,携住她的手,望着她满脸慈爱,“你刚刚醒来,正该好好调养,这劳什子的规矩哪有你的身子重要?”

朝朝被徐太后异常的体贴弄得心里毛毛的。她没料到徐太后会这样待她。

按理说,她身份尴尬,洞房夜又捅了个大篓子,世上有哪个婆婆会待见这样的儿媳妇?徐太后的表现,却非但不在意,反而和她亲近得很。

春和姑姑若有所觉,笑着解释道:“太后娘娘之前还羡慕汪太妃,能得一佳媳。如今得偿所愿,不知该怎么疼皇后娘娘了。”

朝朝想起她第一次拜见徐太后时,徐太后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,还捋下自己戴的翡翠镯子赏给她。自己提出想去安德殿探望汪太妃,徐太后二话没说,安排了送她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