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刁难(第2/3页)

换了她,若是得知有一位俊美的少年倾慕于她,也不免心中生起几许涟漪。

至于后来,他应该是被拒后有些不高兴。

不高兴也正常,无论谁被当面打脸了也不可能高兴起来。所以,才会在耳坠的事上为难她。三天过去了,也不知他气消了没,保险起见,还是观察一下情况再说。

朝朝打定主意,对笼烟道:“不急,我们先随便走走。”到宴会结束还有时间呢。

主仆三人避开人群,在璇玑殿后的小花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。刚刚坐下,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倨傲地响起:“抱歉,这里有人了。”

朝朝抬头,看到面前站着一群小娘子。

来者几乎都是平时和范翠如一伙的。为首一个小娘子十五六岁模样,穿着海棠红折枝玫瑰掐腰袄,缃色刺绣百褶裙,银盘脸,圆眼睛,圆鼻头,唇红齿白,极为富态,只可惜脸上挑衅的神情破坏了圆润之美。

银盘脸抱着臂,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朝,一脸不屑,又说了一遍:“我说,这里有人了!”

朝朝疑惑:“你是哪位?”

银盘脸一愣,随即出离愤怒:“花朝,你装什么蒜!”

朝朝越发疑惑:“我应该认识你吗?”

银盘脸气得脸都青了,指着她手儿发颤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世上之事最气人的,莫过于你气势汹汹地来报仇,对方却压根儿不记得你。

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笼烟小声道:“这位是钟相公的侄女钟宜。”

钟相公指的是参知政事,也就是副宰相钟晏。魏王顺利上位,钟晏暗中出了大力。如今花羡辞了宰相之位,相位空缺,钟晏执掌大权,成了事实上的宰相,难怪他的侄女如今这般趾高气昂。

朝朝“哦”了声,慢吞吞地问:“我们有过节?”

笼烟默了默,含蓄地提醒她:“您上次在梁家的梅花诗画会上见过她。”

朝朝回忆了下,想起来了:“就是一直跟在范翠如身边,鞍前马后,尽心尽力地找我茬,然后被阿瑾不小心绊了一跤的那位?”

笼烟夸道:“姑娘好记性。”

钟宜气得发抖,一张银盘脸黑如锅底:这一主一仆是当她死人吗?居然旁若无人地揭她的短。

那一跤已经成了贵女圈中的笑话,委实是她生平之耻。也因此,刚刚有人撺掇着过来看朝朝的笑话,她见范翠如不置可否,第一个响应,做了领头人。

窦瑾她惹不起,花朝都落魄成这样了,难道她还对付不了?

浣纱和笼烟戒备地护在朝朝面前:钟宜的脸色实在难看,仿佛要吃人一般。

朝朝恍若未觉,对着钟宜狰狞的面孔笑得温柔大方:“好了好了,别气。你喜欢这里,就让给你好了。”一副体贴大度,牺牲奉献的模样,起身重新找地方。

钟宜一口老血憋在喉口,一张脸越发扭曲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见朝朝在鱼池边坐下,再次开口:“这里也有人。”

朝朝这次没有站起,抬头看向钟宜,为难地问道:“请问哪里没有人?”

钟宜指了指璇玑殿:“太后娘娘旁边,花小娘子素来坐的位置空着呢。”

钟宜的身后传来吃吃的笑声:“钟姐姐,打人不打脸,你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朝姐儿难堪吗?”从前朝朝身份尊贵,宫宴从来都是上座。可如今,这个位置哪轮得到她?

“是啊,”又一人跟着开口,语气嘲讽,“朝姐儿已经够可怜了,祖父罢官,夫君被贬为庶人,这次宫宴呐,说不定就是她最后一次参加了。”

钟宜身后笑成一片,有人道:“那可不一定,能参加宫殿的可不一定是主子。”

“也是,朝姐儿,你一定要好好劝说庶人赵旦,行事定要小心谨慎。否则,一不小心害得妻儿罚没掖庭就糟糕了。”

“怎么说话的,我们朝姐儿这样的娇贵人,怎么能去服侍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