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窦瑾(第2/3页)

窦瑾嘴唇翕动,终于问了出来: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太子被废,花相辞官,一日之间大厦倾颓,朝朝的笑容虽然还在,今后的路却是可想而知的布满荆棘。

朝朝笑容浅浅:“我和他当对普通的夫妇也挺好的。我有嫁妆,饿不死,我们好好过日子,还能腾出许多空来打理书院。”

平时这样娇的人,在遇到重压时却似乎比旁人更坚韧,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困难挫折能打倒她。当初挺身而出,在蛇口下救出她时如此;四年前,经历丧父,最信任的人背叛时也如此;现在更是如此。

可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?天家本就无情,世上又有几个君王能容得下废太子的存在?到时候,她再通透,也免不了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。

窦瑾闷闷地道:“朝朝,这门亲事,就不能想法子退了吗?”

朝朝望向窦瑾:“阿瑾,如果你是我,会想法子退亲吗?”

窦瑾道:“当然会,反正你又没有很喜欢他。随便推脱个恶疾之类的不就行了吗,何必非要往火坑中跳?”

朝朝道:“阿瑾,我不能让祖父一世清名蒙污,也不能让书院的名声受损。”那是对她来说,最最珍贵的,不容玷污的东西,“何况,阿旦一直对我很好,给了我尊重与体面。他已经一无所有,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。”

窦瑾哑住,半晌,咬牙道:“你这个傻子。”

朝朝不服气:“你不也傻?你要是聪明的话,就该离我远些。”

窦瑾哑口无言,片刻后,泪汪汪地抱住她:“赵旦那家伙以后要敢辜负你,看我不削死他!”

朝朝点头:“嗯,我等着你帮我撑腰。”见窦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,心中酸软,转移了话题,“怎么来的只有你们姐妹两人,你继母呢?”

“你不知道?”窦瑾微讶,随即想到朝朝如今的处境,心中黯然,解释道,“命妇们昨日就进宫向徐太后朝贺了。今日的宴会只请各家小娘子。”

她压低声音,告诉朝朝道:“小道消息,今日的宴会其实是太后有意借此机会为陛下选后。”

朝朝心头一跳。所以,那位非把她也叫来,不会还打着别的主意吧?应该……不会吧!那日他们已经说开了。何况,以她如今定过亲的身份,就算入宫,也当不起皇后之位。她就休要自己吓自己了。

朝朝放宽了心,将车帘掀了一条缝,看向外面几乎都往一个方向的车轿:“这些都是赴宴的小娘子?”

似乎全京城的贵女都来了呢。

窦瑾“嗯”了声,嗤笑道:“估计这个小道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,毕竟是皇后之位。”

朝朝奇道:“你不是一向最崇拜他,难道不想这个皇后之位?”

大安重文轻武,积弱已久,新帝横空出世,败北卢,收故土,功勋盖世,声望无两,是无数大安朝百姓崇拜仰慕的英雄。窦瑾就是新帝的无数崇拜者之一。当初新帝的丰功伟绩,一大半都是窦瑾告诉给朝朝听的。

窦瑾给了朝朝一个白眼:“饶了我吧,我是当皇后的料吗?再说,崇拜一个人就要嫁给他吗?你不是也一直觉得他了不起吗,你也要嫁给他吗?”

一串连珠炮砸过来,朝朝投降:“算我说错了,窦二姑娘息怒。”

窦瑾“哼”了声:“知错就好。”

朝朝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,暗暗佩服:新帝当真好手段,抛出一个皇后之位作为诱饵,便试出了人心。愿意臣服他的,自然会送女儿来赴宴。

赵旦和他比,实在生嫩了许多,难怪会一败涂地。

只是,“那位怎么现在要选后,难道在王府时没有立过正妃?”

窦瑾道:“他只比我们大了三四岁,又一直征战在外,没有时间娶亲很正常啊。”

咦,她只觉得他看上去年轻,原来真的这么年轻吗?朝朝掐指一算:“他三年前歼灭北虏达罕儿部时,还未及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