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脏了(第2/3页)

沉默漫延,隔着纱帐,便宜夫郎直挺挺的躺在圆顶木床上,一动不动。

意料之中,柳长宁眯着眼,并不继续劝。虽是愿意给他两分耐心,却也仅仅只有两分。

上赶着伺候人这种事儿,她便做出来。

更何况被看光的是她自己,前几日此人破门而入,该看的都看了,矫情有何用?

见对面之人不说话,柳长宁耸肩,坐于八仙桌旁,端起碗筷,细嚼慢咽。虽饭菜稍凉,味道却不错,不由便多用了两碗。

裴元绍侧身,墨眸定在木床里侧的墙壁上。

等了半响,那人却没心没肺的兀自吃饭,再也不搭理他。

咀嚼食物的声音,一声声传来,搅的他心情烦闷。

他不悦的翻身,动作幅度过大,红漆木床吱呀作响。

柳长宁眸中漫着丝笑,用完膳食儿,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唇角的油渍。

直起身,轻笑道:“如何?饿了?”

裴元绍耳尖动了动,客房安静无声,农女清脆的问话便愈发清晰,滑过耳廓,鼓膜震动,身子没来由的绷直。

全然忘了方才疏离此人的决心,此刻见冷落自己好半晌的人,终是再次主动出言搭话。

眉头微松,棱唇不由自主的翘起一抹极浅的弧度,他咳嗽一声,高冷道:“嗯!”

却不料,那人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,转身推门大跨步,走了?

裴元绍瞪直了双眼,盯着禁闭的房门,眸中呆呆愣愣。

他强撑着坐靠于床上,此刻心里酸酸涩涩。

那农女不管他了,在毁了他贞洁后,许是嫌弃他放荡又大胆,再不如之前那般体贴入微,与方才那般处处为他伤口着想的人判若两人。

他愣愣的掀开床帐,看了眼八仙桌上的吃食儿,空荡荡的客栈,寂寂无声,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落寞。

低头,看了眼包扎完好的伤口,伤口并不严重,可却不知为何累及至心脏,疼。

——

未时,太阳正毒,知了叫得震天响。

柳长宁找来小二姐寻了一把伞。

油纸伞撑开,步入正大街。

骄阳似火,这会儿街上连卖货郎也鲜少能见。

云来客栈对面便是那家富贵楼。柳长宁虽已用过饭食儿,可便宜夫郎却是滴水未进,八仙桌上的饭菜已是凉透,他身受剑伤,本是最虚的时刻,桌上的吃食儿便不好克化。

此番时辰小贩们各自回家,便也只有富贵楼里,尚能买一盅清粥。

酒楼檀木为梁,大门顶端高悬匾额,其上龙飞凤舞书写“富贵楼”三字。

入得楼内,方才察觉到人气儿,大堂正中央有一说书先生,正拍打惊堂木,绘声绘色的谈古论今。

堂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叫好声。

柳长宁掀开眼皮粗略打量一眼,一楼人满为患,二楼雅间内似乎也坐满了人。

不愧为花石镇有名的酒楼。

小二眼尖,迎上前来,脸上堆着一脸儿笑:“客官,您是要……”

她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眼,眼底虽并无轻视的意思,说话却也犹疑,毕竟能来富贵楼用膳的食客,非富即贵。

眼前农女装扮的女子,便有些上不了台面。只是她通身的气度,倒也不似作假。

小二姐在楼内多年,见多识广,这会儿虽心中存疑,却也并无怠慢。

柳长宁脸上神色很淡,她从怀里掏了掏,掏出一枚碎银,道:“酒楼内可有白粥?在下要一盅白粥,带走。”

小二姐困惑之色一闪而逝,来他们楼内用膳的客官,俱是为了品尝菜肴慕名而来,这位女君却仅要一盅稀粥。

心中疑惑,面上却也不显。

“白粥已卖完,您若是能等上半个时辰,厨子须得现做,您看?”

柳长宁回头看了眼酒楼外的艳阳,干涸的唇错动:“做。”

“好嘞!您这边请。”小二姐躬身迎着柳长宁坐于大堂内唯一一张空桌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