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蚌壳(第2/3页)

柳长泽没出声,看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。

“除非他不敢放权,不敢向人求助。”

沈是说:“孟洋此人疑心病重,上元节先遇刺、后遭窃,他定会猜忌所有不受他掌控之人。值此杯弓蛇影之际,侯爷调动商贾造势,令他前有猛虎,后有追兵。试问孟洋岂会让此事泄露半分,给了幕后觊觎之人下手的机会?”

沈是促狭的笑了下,“而顺和竟然打探到了这则消息。”

柳长泽抬眼,目光深如海。

蝴蝶扇了下翅膀,他便算到要来龙卷风了,这个人真是一点消息也不能透露,抓了一个缝都能摸清你家底子,柳长泽慢慢的说:“慧极必伤,知道太多还说出来的人,活不长。”

“那侯爷呢?”沈是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:“孟洋已经山穷水尽,为何迟迟无人下手?侯爷在等什么?”

柳长泽不悦,“我行事,轮不到你指手画脚。”

沈是突然坐了下来,平视着柳长泽,语气温顺却夹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埋怨说:“下官一直在等侯爷。”

柳长泽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……

沈是顿了一下,似在等他回应,又或者说,是期待他向自己看一眼。但是没有,沈是微弱的叹息了一声:“侯爷是想重提崇明私盐一事吧。”

“但柳家权倾朝野,孟洋又手握百官之柄,谁敢接这个案子,又或者说谁有能力接这个案子!”

崇明私盐是柳元宣亲自求人保下来的,却在势态的平息的一年后,再起风波。

对于此时草木皆兵的孟洋而言,不会觉得被背叛了吗?这天底下还有柳尚书包不下来的事?怕是矛准了时机要卸磨杀驴吧。

但他若同柳尚书相搏斗,无疑是蚍蜉撼树,唯有那账本还有几分力度。

柳长泽打的就是这个坐山观虎斗的主意。

沈是问:“侯爷为何要舍近求远?”

舍近求远……柳长泽猛的抓住了他的手,“你做了什么!”

沈是却没理会,而是笑了笑继续说:“是想保护下官吗?”

“你疯了吗!”

“前大理寺少卿因神肖先太傅,被侯爷赶去边关,众人皆传侯爷罔顾师恩,残害忠良,许是知情的人还要传怨恨先太傅毒打之仇,这风越刮越大,到最后竟无人敢做大理寺少卿的位置,恐糟了侯爷迁怒,十年寒窗一朝丧。”

沈是看着柳长泽越抓越紧的手,觉得好笑,这人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,“恩科唱榜,新进学子百余人,侯爷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便是看不惯下官,又何至于亲自动手陷害下官文字狱,再请命调下官去崇明?京中遥遥万里,书信不通,车马无路,若不是侯爷,谁能从几页折子里,知晓下官判案如神?”

柳长泽咬牙说:“你都知晓,为何还要趟这浑水!”

“侯爷苦心孤诣扶下官坐上这个大理寺少卿之位,不正是为了用兵一时吗?”

沈是回握了下他的手,有些骑马射箭时留下来的茧子,比他的要粗糙些,力度很大,温度却不高,应是身体大好了。

沈是依旧是带着浅浅的笑意,“多年经营,侯爷为何放弃,下官便为何趟这浑水。”

柳长泽甩开了他的手,强持着镇定,飞速思索着破解之法说:“一切不过是你天马行空的猜测,无证无据无苦主,何以成案!”

“原是无……”

柳长泽蓦然睁大了眼,“礼!你竟然!”

柳长泽暴虐的拍了下床头方几,咚的一声巨响,阿良吓得跪了下来,“你竟然!!!”

沈是靠近了两步,垂着头,放弱了点声音对柳长泽说:“子安斋初入京城行商,饱受孟家倾轧欺诈,不堪其辱便暗中查访,竟发现孟家贩卖私盐,特献重金求大理寺恶惩贼子……下官身为百姓父母官,怎能视而不见……”

柳长泽攥紧的拳,寒若冰窟的说:“单凭苦主,你审的了孟洋吗?证据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