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造化弄人(第2/3页)

而若不是巧合,明明可以直接丢失军报,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一份新的军报,又何必在意区区先后战功,反正也不能晋升。

会做这样无用功的人。

宋奉安见他沉思悠远,便笑道:“沈少卿还有何惑?”

“并无。”沈是起身拱手道:“只是想明了阁老大义。”

宋奉安警惕,此人聪慧,未妨不会多想……

沈是说:“阁老明知付尚书不会善罢甘休,却毅然相对,不是为了讽他激他,而是不想让君臣针锋,互生嫌隙吧。”

所以宁愿背负文武之争的骂名,宁愿背后树敌。

沈是恭敬作揖,腰弯的与地面平行道:“晚辈叹服。”

宋奉安手在案上叩了两下,这事情说的如此明白,还需要这般思量,但见他缄口不言此事,便也顺水推舟道:“沈少卿亦不惶多让。”

老管家见他叩指,便取了两盒六安瓜片来,宋奉安说:“年时你托侯爷传信,解了治水图之围,我还未曾同你致谢。”

“阁老怎知……”沈是抬眼望他。

柳长泽行事妥帖,怎会让人知晓,这事莫不会被柳家抓住了把柄……

“不必紧张,我不过对你精通水利,却装傻充愣一事,有些好奇罢了。”

是云赋。

沈是反应过来了,此事定是李云赋和宋奉安说的,公然欺君,怎么解释才不受怀疑……

他佯装羞愧的说:“实不相瞒,晚辈那时刚从崇明返京,实在不愿在赴偏远苦地了。”

贬低自己永远是最好的办法!

宋奉安没想到是这个缘故,皱眉说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……你年纪尚轻,岂可只顾眼前安逸。”

长篇大论下,沈是垂首称是。

宋奉安也缓和了下:“不过人皆有惫懒之时,你寒窗十年未曾留京几日,便去了那苦寒之地,历经千辛万苦返京,自是不愿离去。”

“你敢于承认,便已是难得,若能勤之,更是善莫大焉。”

“谨遵阁老教诲。”然而沈是想堵起耳朵,宋奉安的说教令人窒息。

宋奉安看着他像是欣赏一块璞玉,需打磨,却不失光彩。

沈是接过六安瓜片便说打扰已久,告了退。

老管家收拾着杯盏问道:“阁老不是一向最钟意李御史,想为小姐寻亲,何不等御史回来?”

宋奉安叹了口气,“时不等人,圣上有意将知礼许给柳侯爷……”

老管家一惊,将杯瓷碰的铃铃作响。

“侯爷……侯爷不是……”断袖吗?

宋奉安揉了揉太阳穴。

……

阿良差着人搬了一箱黄澄澄的枇杷来,他用银针挑开了蒂,轻轻的将薄皮剥下,放进透明的水晶冰碗里,上插着几支小巧的剔签,递到了柳长泽面前。

柳长泽半阖着眼吃了一个,他将棕色的核吐掉,神情寡淡:“不甜。”

阿良垂着头,吞吞吐吐的说:“侯爷已是第三箱了,再丢便没了……”

“方开的春……长卿阁便是有通天的本事,也……也找不出这么多反季的果子来了……”

柳长泽似有不耐,“捡些熟透的去熬浆。”

熬浆?熬浆你管它甜不甜?

阿良懵了问:“侯爷不直接吃吗?”

柳长泽皱着眉:“我又没病,吃它干嘛?”

阿良有些混乱,他需要理一理,整个长卿阁为了侯爷一个口腹之欲,都快闹的倾家荡产了,谁家种了枇杷树结了一个果,那都是按百两算的……

结果侯爷说,他没病,他不吃。

那谁有病?

柳长泽说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

阿良呆了,我也不知道,我为什么还在这里……那我应该去哪里?

枇杷……

枇杷治什么病啊?

他试探的问道:“侯爷,直接送去沈府吗?”

柳长泽的脸一下就沉了。

“送什么送,直接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