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示弱(第2/3页)

沈是缓缓开口,“那折子是沈太傅亲笔所著,侯爷换也不换,不怕圣上认出,直接定罪吗?”

柳长泽便是故意不换,太傅遗愿当然要太傅亲笔才有意义,他静若止水的说:“你字可乱真,连本候都分辨不出,他哪有这个能力。”

沈是眼皮一跳,柳长泽真是对谁都没有敬畏之心。

沈是为他递去一杯茶说: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侯爷若不能对下官坦诚相待,下官亦无法任由驱使。”

沈是顿了下:“再有一次,下官不会不言。”

“坦诚?沈大人与虞书远合谋之际,怎没开诚布公告知本候?”柳长泽冷着脸说:“本候没和你计较,你就该感激涕零了。”

“不一样……”沈是立即说。
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柳长泽说:“同样是欺瞒,不一样在本候不是君吗?”

“侯爷慎言!”

沈是恨不得去捂他的嘴,这种话也是说得的,但他也没办法解释,只好说:“下官不会害侯爷……”

而承明帝却会。

沈是担忧的看着柳长泽,他不知道……

那封奏折,沈太傅给承明帝看过。

欺君之罪,是铁板钉钉的事实,若不是承明帝也不想柳家碰皇子,只怕今日之事……

柳长泽睨了他一眼,脸色却好了很多:“沈大人的话,不足为信。”

沈是敛眉,“若是,圣上见过这封折子呢?”

柳长泽怔住。

没完成的折子,他便惯性的以为没有人知,柳长泽端起他方才递的茶水饮尽说: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“侯爷是看我如今安然无恙,才这般说的吧。”沈是站直拱手:“下官不想含冤而亡,请侯爷信任我。”

柳长泽斜靠在珊瑚圆椅里,面若寒霜密布,良久才说:“本候会考虑。”

沈是的安危很重要。

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。

沈是终于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,如风光霁月,嘴角的梨涡跑了出来,让人很想点一点,柳长泽的手不自主的动了下。

他说:“今日叨扰已久,下官不妨碍侯爷休息了。”

“站住。”

沈是问:“侯爷还有何事?”

“破明引服了没?”

沈是看了眼阿良,阿良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,沈是说:“怕药效不长,打算明日在服。”

柳长泽散漫的招了下手,院内才陆续出来了人,有一小厮端着漆黑的汤汁过来。

阿良解释道:“破明引里头有味令人上瘾的药,侯爷这幅删了那味,能持两日,但日后头疼会重一些,大人看……”

柳长泽厉声道:“喝!”

能将上瘾的药去了,沈是求之不得,一口气仰头咕噜咕噜就喝完了。

柳长泽的药什么都好,就一个毛病,苦的吓人。

沈是苦眯了眼,吐了吐舌,露出湿润猩红的一点舌尖。

阿良咽了咽口水,想起上次沈是喝醒酒茶时的淡然自若,和现在截然不同的表现,这药得多苦啊……

他立即端了杯温水给沈是漱口,还拿了一叠梅干让他压压。

柳长泽从始至终只喝了一杯茶,而此时,却连喝了三杯。

沈是从眼缝里瞄见,便深嗅了一口茶香。

雪山银芽,长泽喜欢。

沈是咬了一片梅干入口,嘴里好受了些,讨好的笑着说:“有劳侯爷费心了,能否将此方抄录一份于下官?”

柳长泽走了过来,微仰的下颌透着一股漠然的味道,他没有看沈是,眼光斜移到一旁的阿良身上,警告似的看着说:“不给。”

而后端走了阿良手里的梅干。

一颗不剩。

阿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问:“大人还苦吗?”

沈是摇摇头,笑着说:“没有之前醒酒茶苦,不必担心。”

阿良错愕。

若是没有,大人缘何反应这么大?阿良抬头看了下消失在月洞门里的侯爷,莫不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