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第2/4页)

钟越不紧不慢跟在后面,看着她坦然说:“不是说灯坏了吗?我送你到楼底下吧。”她忽然变得矜持起来,含笑摇头:“不要紧,熟的很。”

钟越停了停,便将书包递给她。她双手抱在胸前,微笑说:“那我走了——”低着头从他右侧擦身而过。他见她进了小区的小门,掉转方向离开。

听得身后传来叫喊:“等一下——”他忙回头,见她气喘吁吁跑过来,半弯着腰在书包里胡乱翻弄,好半天才抬头,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说:“差点忘了——,喏,给你。”递给他一个白色小塑料袋。

她解释:“这些是治瘀伤的药,小盒子是擦的,大盒子是吃的,都有说明书,回去自己看——我走了。”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,掉头跑开。进铁门前还回头冲他挥了挥手。

钟越本想说自己有药酒,不用了——还没来得及开口,她人已经去远了。打开看了看,认得其中一个是很有名气的牌子。于是小心系紧袋子,踏着朦胧的夜色回去。正是农历上旬,一弯新月浅浅淡淡、疏疏离离挂在枝头。

何如初闷头闷脑冲回家,根本没注意到路灯坏了,脚下一片漆黑也完全没感觉,只觉得浑身发热,口干舌燥的。刚出电梯门,家里的门已经从里打开,何爸爸探头出来,责备说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
“爸,这么晚你还没睡啊?妈妈呢?”将书包随便一扔,去厨房拿饮料。

何爸爸拍着她的头说:“知道晚还不回家!下课后上哪去了?你妈身体有点不舒服,先睡了。”何爸爸回家时已经十一点,见女儿还没回来,到底担心,于是一直在楼下等着。

她“哦”一声,说:“同学请吃夜宵,他运动会拿了奖,大家都去了——爸爸,我跟你说,我们班有个同学,他叫钟越,可厉害了,什么都会,什么都做得最好。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。”

何爸爸看着一脸兴奋的女儿,摸着她头发说:“那你要向人家学习——好了,都大半夜了,洗漱洗漱赶紧睡吧。小心明天起不来,上课迟到又该哭鼻子了。”她做了个鬼脸,蹬蹬蹬跳上楼。

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似乎还在参加比赛,心仍然砰砰砰地跳得厉害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,又是喜又是忧的,兴奋的同时又忍不住害怕,冷冷热热掺杂在一起,令年少的她不知所措。终究年轻贪睡,来回折腾了一个来小时,最后还是扑在枕头下朦朦胧胧睡熟了。

自从运动会以后,林丹云便常常来零班串门,有时候找韩张,有时候找何如初说话。因此和零班的一伙人都混熟了,不知怎的,居然连零班教室的钥匙都混到手了,更成了零班的常客。常常和何如初、钟越、韩张他们待在一块做作业。

因为周日下午有半天的假,林丹云便说要跟他们一块去书店买参考资料。上午最后一节是许魔头的课,刚念完最后一题的题目,下课铃便响了。许魔头握粉笔的手在黑板上顿了顿,转身将半截粉笔扔在盒子里,拍手说:“算了,下次再讲。下课。”

众人都觉得惊奇,纷纷说:“老许今天吃错药了么?就剩最后一题了,他居然没有拖堂——”许魔头讲课一旦讲上瘾了,曾经有过拖一个小时堂的记录,大家都快饿趴下了。今天这样,可不像是他的风格。

有同学说:“也许他正有急事,赶着走呢。”韩张在一旁笑说:“哪呀,完全不是这样的。上次全校统一的教师考核调查表,有人抱怨老许拖堂拖太久,因为住得远,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,只好空着肚子进行下午的考试,当天晚上回家,因为胃痛,还去了趟医院。学校看到了,在每周一晚上例行的教师大会上,隐隐约约提到这件事。所以老许知错就改,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拖堂了。”说完感叹一声:“老许真是个好同志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