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章 天地纵横

九月的京城，依然炎热。

小小的四合院里，萌荫之下，光阴斑驳，给人以一种岁月沧桑的意味。

树荫下的棋盘前，楚明正在和一个须发皆白，精神烁然的老人对弈，二人落子并不快，但每一子落下，子扣棋盘，随着那一声翠响，却是让人不自觉出现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。

好似这二人下的并不是一局棋，而是一场大世之争！

棋局旁边，安妙玲和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，手掌细腻修长，皮肤温润如玉的男子。看着棋局，随着棋子落下，时而眉头紧锁，时而舒展开来，时而露出笑容，神色变化之多，神色变化之快，简直让人无法理解。

九月的天气，带着一股子燥热，但这小小的院子里，却是一阵清凉，那滚滚而来的暖流，在进入院子之后，却是陡然一转，变成了迎面而来的凉风，让人不禁感到心旷神怡。

对于这种奇妙的变化，院子里的几人，都早是见怪不怪了。

武道神话，立地所在既是道场，既是洞天，那强大的生命场，时时刻刻都在与天地相争，天地和鸣，这不是什么魔术，而是楚明的气机，和天地的气机交击之后，所生出的玄妙变化。

就算只是不通武道的普通人，若是常年住在楚明附近，也能长命百岁。

这是一种生命场的同化，让他们的生命频率自然的向着楚明的生命频率接近，就像是靠近磁铁的铁块一样，时间久了，普通人的生命本质，也会出现些许转变，是以福寿连绵。

这其中，就属楚明对面和楚明下棋的老人感触最深，如今这种炎热的天气，他却是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冷流在他的体内流动，冰凉舒适，让他枯朽的身躯，都回复了几分生机。

不止如此，以他现在的年纪，本来脑力退化，根本不能再与人全力对弈，但来到这里后，他却是大脑清明，头脑运转之快，甚至还要超过他全盛时期。

老人知道，这就是武道神话，饶是以他的心境，都不禁心生出几许羡慕来。

曾经他年轻时，也被很多人认为有资格以左道成就神话，就像江太虚一般，年少成名，只是江太虚选的是画，而他执的是棋。

只是年轻时后的风云流散，少年壮志，终究抵不上岁月横流，转眼间，岁月已逝，青春不在，曾经认为触手可得的神话之境界，更是恍如一场幻梦。

“我输了！”

老人执子，迟迟不落，最后才恍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，一声长叹。

“神话不愧是神话！”

“短短半月，你的棋道已经超越了我。”

老人的声音里，带着几分没落，仍有谁在自己倾尽了一生精力最得意的领域，被一个后来人轻易超越，都会是这般心境。

“一法通万法明。”楚明说。

他学棋半月，达到这种境地，甚至战胜了在棋道上浸淫了一辈子的老棋圣，这在普通人看来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，但实际上并不夸张。

正如楚明所言，一法通万法明。

无论是文道还是武道，其终点都是神话，一个左道神话去学武，就如梁萧，曾经只是个数学家，但后来却创出了绝世武功，传下了八部传承。

如今楚明学棋亦是如此，站在他这个境界，很多东西对他而言，就如反观掌纹，没有半点秘密可言。

甚至若是单纯的下棋，他根本不用学，以他现在的计算力，就能做到碾压一切。

他学棋，学的并不是棋道之中的计算，而是棋道之中的道理，棋道纵横，小中见大，一局棋里，可见庶人之争，亦见诸侯之斗，也见天子之决。

就如庄子之说剑，剑有三种。

剑的境界，亦是棋的境界，棋道初学者多只能争小利，而真正的高手，都是争大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