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八宝妆08(第3/4页)

早年不如何亲厚的师兄弟,如今在同一处又有争宠之故,不提起也不算什么,可如果刻意隐瞒,倒有些古怪了,要打听多年前的旧事,的确要花许多功夫,薄若幽也不着急,只与吴襄提起那鸟雀被杀之事。

“血雀被吊死在桂树上,于洵也是被吊死,身上还披着血雀羽毛所制的羽衣,这二者何其相似,凶手好似在惩罚,又好似在祭奠,又或者,只是故弄玄虚叫人害怕,总之,叫人觉得那被类似的血雀不是平白无故出现,既是如此,被钉死钉死的血雀,也像在昭示什么。”

吴襄点头道:“你放心,我留够了人手,不仅如此,还让侯炀几个换了衣裳,扮做采买的粗使下人日日往园中跑,我就不信了,凶手当真还能再杀人。至于那棺材钉,我派人去城中查问过,是十分常见的钉子,京城中各家棺材铺都会打。”

薄若幽心道如此已经十分周全,便只盼能从查问旧事之中找出线索来,见衙门无事,便告辞往侯府去,霍危楼如今仍在养伤,且那伤口表面虽结痂,内里却总有反复之势,她放心不下,只得日日去探望方才安心。

吴襄用了人手去查画舫,从画舫中却未得江行与于洵有旧仇,而再要往前追溯,却难查到当年旧事,老师父的家班散了之后,人也下落不明,时隔多年,又本就是在坊间四处流走的戏班子,实在是难寻踪迹,吴襄扣了柳青几人三日,实在无果,便将人放了回去。

然而就在他们被放回去的当日,死水一般平静了几日的百鸟园忽然再生事端。

黄昏时分,留守的衙差来报,在百鸟园负责驯兽养鸟的匠人宋忠明处发现了与死血雀的棺材钉,而他为了藏匿此物,竟将此物埋藏在了驯养宝马的料草之中,若非喂马的小厮发觉,还要被他逃过去,待衙差问话之时,此人更想逃出百鸟园。

有了物证,还想逃,岂非是凶手现行?!

吴襄亲自往百鸟园去了一趟,和其他衙差一起将此人捉了回来。

夜幕降临,灯火昏暗的牢房之中,吴襄正在审问这个年过四十,有一手好驯术的中年男人,他身量与吴襄一般高,有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,面上因常年日晒成古铜之色,又因为总与鸟兽相伴,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膻尘味。

“这包袱是不是你的?你是驯养马儿的人,草料仓的钥匙也在你手上,你每日进进出出,草料也大都由你分发看管,你敢说此物是别人的?”

宋忠明抻着一张脸,狭长的眸子敛着,被铁链桎梏住的双手交握成拳,指节不停地扣紧松开,松开又扣紧,浑身上下更紧绷着弓弦一般,这模样一看便知隐瞒着什么。

见他不语,吴襄重重一掌拍在了身前桌案上,厉声喝问,“杀鸟的人是你吧?用棺材钉钉死鸟的是你,用绳子勒死血雀的也是你,你会驯马,也会驯鸟,听说你调教鹦哥和海东青的手段极好,想来捉住几只雀儿也是信手拈来,你先勒死雀儿,就是为了向别人说你要害人了是不是?!”

宋忠明额上溢出冷汗来,却仍然抿着唇角不发一言,吴襄上前,一把揪起他的领子,死死盯住他,“我问过园子里的人,你和江行关系此前不错,还为他驯过一只白鹦鹉,你是知道他死的古怪,要为了他报仇是不是?”
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那棺材钉!根本不是我的!”

宋忠明抖抖索索的说完,吴襄却冷笑一声,将领子揪的更重,勒的宋忠明喘不过气,“棺材钉不是你的,那包袱是不是你的?除了你,还有谁敢在你的地方藏东西?!”

“包袱是我,可里头的东西不是我的!”

吴襄更诧异了,“你是说别人偷了你的包袱?还是说你的确藏了东西,却藏得不是棺材钉?”

宋忠明咬紧牙关不语,吴襄一把将他掼倒在上了镣铐的椅子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