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二色莲06(第4/5页)

霍危楼又问:“所以你们觉得你们师父失踪,和他也有关系。”

了觉犹犹豫豫,了凡笃定道:“一定有关系,就算师叔不是凶手,他也是希望师父消失的人。”

霍危楼略一沉吟,“你二人亲历当年舍利大典,可还记得上年舍利大典之上还有何异常之事?”

舍利大典在十年之前,要记起十年前的细节颇为不易,了凡想了想道:“彼时小僧几人为师父座下弟子,多忙于带领寺内僧众排演祭祀诵经等事宜,倒也未发现有何异常,唯一的异常,便是舍利子失踪——”

霍危楼便道:“仔细说说,彼时舍利子如何迎出,又如何迎回,以及此间有哪些人经手,以及地宫诸门的钥匙在何人手中。”

了凡见霍危楼查问细致,又对武昭侯之威名略有耳闻,心知要想查清师父失踪缘故,只能靠他,便尽力回想,“舍利子寻常供奉在地宫之中,平日里地宫紧闭,绝不开启,地宫共有五道重门,钥匙皆在主持手中,历代传承,只有在三十年一次的大典上,才会用钥匙开启地宫。”

“舍利子为佛陀灵骨,一直装在五重宝函之中,此五重宝函,最内一层乃是装着舍利子的琉璃净瓶,之后依次是金棺,银椁,檀香木函,以及最外面的铜匣。将舍利子迎出,乃是在大典当日,小僧记得那日吉时乃是正午时分,因此,是正午时分,由师父亲手开了地宫重门,然后又亲手将铜匣请出。大殿礼台设在寺内大雄宝殿之前,将铜匣奉于大殿前礼台莲花座之上,便算迎出,接下来一整日都是法会大典,到了一更时分,再由师父亲手送回地宫。”

“此间铜匣一直不曾打开,且在众人视线之中,绝无丢失之机,可就在晚间,师父要将舍利子请回之时,他却忽然发现不对劲了,他说铜匣变轻了。”

此乃当年石破天惊之变故,了凡对此记忆尤深,“当时旁人看着还不知师父为何有此言,可师父说,早间铜匣是他捧出来的,他最是知道轻重,此刻铜匣是当真变轻了,当时陛下还在,得闻此言,立刻将师父召入殿中,并未令其他人知晓,见师父言辞切切,便令人将铜匣打了开,铜匣打开,又依次打开檀香木函和银椁,银椁一开,本该在里面的金棺却不见了……自然,放在金棺内的装着舍利子的琉璃净瓶也不见了。”

了凡叹了口气,“当时众人皆惊,陛下更立刻派人搜查,可毫无所获,而师父做为唯一一个捧过铜匣的人,当然会被怀疑,陛下甚至想给师父治罪,可念在师父乃得道高僧,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捧出铜匣,这才不曾立刻定罪,只是留了几位朝官在此追查,三日之后,师父却失踪了。”

“地宫钥匙在师父手中,于是有人说,是师父监守自盗,早就偷走了舍利子……可这怎么可能呢,开启地宫,动静不小,寺内必定会有人被惊动,便是师父,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开了地宫将舍利子带走……”

了凡神色沉痛,霍危楼眯了眯眸子,“那日,便未出现任何异常吗?”

了凡又想了想,这时,了觉道:“那日黄昏时分下过一场雨,如此可算异常?”

霍危楼定眸,“细细说来。”

了觉便道:“礼台未有任何遮挡,当时乃是四月盛春,黄昏时分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,大抵只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,铜匣不可能淋在雨中,于是,师父命人准备了一把大伞将铜匣盖住,当时的法事也因此停了片刻。”

这般一言,了凡也想起来了,“是的,的确下过一场小雨,不过时辰不长,小僧便一时忘记了。”

霍危楼狭眸,“当年那铜匣如今在何处?”

了凡又道:“在地宫里,这些年此事不可露与外,大家便都当做舍利子还在法门寺,那铜匣,自然也要摆回去做做样子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