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:爱你,有多痛,就有多幸福。(第4/11页)

“叫吧。”曲徽慢条斯理道,“你我拜过天地明媒正娶,叫一叫倒颇有乐趣。”

……

这言语乍一听很是流氓,然从曲徽嘴里说出来,便另有一番浩然正气。我挣扎了半晌,忽然回过味儿来,迟疑道:“你……你不是忘了么?”

曲徽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望着我。

他的目光淡淡,却极尽温柔缱绻,像是携了千言万语。我怔怔地瞧着他,心中有什么在不断膨胀,却又因那东西太过美好而不敢深想。

半晌曲徽垂下眼睫毛,将我身上的被褥紧了紧,静静拥进怀中。

“当真是我的百万。”他轻叹一声,似是怕我会忽然消失不见,手臂愈发用力。

我被他这般抱着,只觉浑身轻飘飘麻酥酥,四肢都不似自己的了。然心中猛然掠过一个念头,我急忙推开曲徽,伸手在他身上回来摸索:“那药丸怎会……你……你可还好么?心口疼不疼?”

曲徽任我对他上下摸索,忽道:“自然是疼的。”

我心中一紧,急道:“撑着点,我去杏林破——”

“百万。”他轻唤道,又将我拉回怀中,修长的手指掠过我颊边的碎发,“从今日起,你休想再离开我眼前片刻。”

话是好话,只是不免多了几分威胁之意,我背后炸起一片毛,忍不住便想要反驳:“那沐浴如厕你也要——”

“都要。”曲徽言简意赅地道,随即抱着我站起身来便向门口走去。

我瞧着他这个势头是要出门,立时便涨红了脸:“我还裸着呢,出去干甚!”

“这样你才老实。”他将被褥裹紧,轻道,“你不是想知道么?我这便带你去瞧。”

于是这一路被人围观得很彻底。

若是穿着衣衫,这般被拦腰抱着从回廊中走过,倒也颇神仙眷侣。可惜我被棉褥裹得活似条大肉虫,自然就少了许多美感,只好努力地缩着脑袋,只盼没有熟人认出。

然路过花园的时候,昨晚后院那几个家丁一溜儿地站在那愣住了,其中一个瞧了半晌,双手一叠道:“是做馄饨的曲氏!”

我嘴角抽了抽,曲徽步履未停,只淡淡丢下一句:“是曲夫人。”

……

四个字顿时将那家丁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。

我仿佛听见了他们下巴掉落在地的声音。也难怪,一个做馄饨的失踪一晚就变成夫人了,他们此刻的心理活动定然精彩纷呈。

转过几个弯儿,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。我缩着脑袋偷偷环顾了一番,庆幸没有遇了苏灼灼,这便省了好多麻烦。

曲徽没有多言,直接推门而入,将我放在了正中的方桌上。我努力将滑落的被褥卷得结实些,刚想说些什么,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墙上,看到了一幅画。

我怔住了。

这是一间书房,干净整洁,布置得很是雅致。而这房间的四壁,大大小小挂满了画卷,画上女子巧笑倩兮,清丽非常,或立或卧,若静若动,足有百余张。

甚至我坐的长桌上,都摆了一幅未完的画作。曲徽过去执了笔,细细勾勒了一番,画中女子的脸便鲜活起来,与我毫无二致。

“这……这些……”我结巴道,“那幅画……我明明……”

换血之术结束后,我怕曲徽睹物思人,特地将桃花簪与那幅画都拿走了,一年来一直贴身藏在身边,他怎会……

曲徽放下笔,温言道,“莫非百万以为,画便只有那一副么?”

……

居然当真以为只有一幅!我果真是个傻子吧!

见我一脸“完全没想到”的神色,曲徽淡淡一笑,复又道:“忘情草确然有效,初始对过去数月的事情全然记不起来,然听张歆唯将事情说过一遍,便自行推算出八九分,只是旁人都说你已死了,我虽不尽信,却也无可奈何。如此,即便知晓你我定下婚约的经过,但却怎样也会想不起……似我这般的人,当真会为一个女子不顾性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