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贺礼(第3/3页)

我应了一声,不敢回头去看。

“菜粥味道极好。”曲徵似是站到了我身后,声音轻轻浅浅,低沉悦耳,像是设了魔障。

我背上麻了麻,赶紧脚底抹油溜回房中,卷着被子抚着心跳,瞪着幔帐妥妥的失了眠。

次日天色明媚,我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儿,对着铜镜出神,桌上置着一件鹅黄色的新衣。

大约是昨夜思虑过重,直到辰时才有了些睡意,此时已经日上三竿。方才伙计进来说,公子料想我起得晚,所以让他不必唤我起早,只待我醒了将衣衫送来,收拾齐整便出发。

我已然习惯了曲徵的无所不知,便将那新衣抖开,是上好的苏缎,领口还缝制了柔软的兔绒,比我身上的粗布夹袄好了不知多少倍。

反正他有银子,自是不希望未婚妻穿得寒酸丢他的脸面;我便当做昨日那番别扭是犯了二,既知他对我并无真心,有便宜干嘛不占,何必委屈自己,于是便乐颠颠的穿在了身上,收拾好行囊出了门。

这一路有了白翎枫相伴,倒是与他相谈多些,多数时候曲徵只是在旁抚琴,午后听听,别有一番宁静悠远之感,于我便是催眠的好物了。

白三师兄自吃了我一碗粥后,瞧我也大大的顺眼起来。他为人老实直爽,这般黑的肤色,却冠了个白姓,委实喜感。两日赶路之间,我与他已熟络得可以趁午休时探听曲徵的八卦。

“曲弟妹,我说实话,你莫生气。”白翎枫嘿嘿一笑:“以前我一直以为曲师弟和苏师妹是一对呢。”

“哦?”我兴奋了:“他俩私定终身了?”

“没有没有。”他连忙摆手:“瞿门都知道,自曲师弟来了,苏师妹便被勾了魂,走到哪里都要跟着。”

“确然。”我点头道:“他二人美到了一处,般配得紧般配得紧。”

白翎枫面上闪过一抹尴尬:“曲弟妹你别多想,娶媳妇儿哪能光看皮相呢,还是你这般贤惠的才好。”

……

你不如直接说我皮相不太能看。

然此番八卦,得了几个意外的小信息。

白翎枫初知我是金氏镖局的人,只说了一句“久仰大名”,却无太多反应,亦不像作假。我问及他为何来此,他便说是苏灼灼央他在此等候曲徵,这足以证明他不知璞元真经的事。瞿门长幼尊卑极严谨,连三师兄都不知晓的话……我不由得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:瞿简闭关,得到飞镖传书的,只有曲徵与苏灼灼二人。

各大门派心照不宣,亦不会嚷嚷自己得知了璞元真经的行踪。是以整个瞿门,都不知晓璞元真经重现江湖。

恐怕若不是苏灼灼喜欢跟着曲徵,也许连她都不知晓罢?

我默默的回头望了一眼曲徵,他正拿着帕子擦拭琴身,日光灿灿,晶莹的不知是琴弦还是他的手。

说他是曲狐狸,当真是有些客气了。

我不由得有些头大,反正现今我与他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索性便不再去想。马车行得极快,临婚宴三日,已达桃源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