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久别重逢(第2/3页)

亨利八世的(第三任)爱妻简·西摩便死于产褥热。现代更准确的说法,叫产褥感染。在西方,直到1847年,才由维也纳产科医生塞麦尔维斯,找到可能的病因:不洁净的手和产科器械,给产妇带来了感染。他于是极力主张,接生医师务必用石灰水洗手。而发病率的显著降低,使得他的观点得到信服,从此逐步推广开来。【注一】

玛丽索性专备一张信纸,给那对准父母强调卫生理念。同时,她又开始盘算,这第二届医学交流会,要不要开展六步洗手法比赛什么的?

摄政王别忙,想为人民健康服务,有其他更快“生效”的法子在等着呢。

譬如,接见瘰疬、也就淋巴结核病患者,摸摸他们的生病部位这种事。

塞西尔向玛丽汇报的时候,有点犹豫。“‘国王的触碰’是一项传统。人民认为,君主的垂怜,可以帮助疾病恢复。往年,这个由伊丽莎白陛下担任职责。可是,自从她……失明以来,她就对此事有些抗拒。”

如果玛丽是名正言顺的王储,这件事她接过来做责无旁贷。可如今,伊丽莎白并不肯为立储一事松口,枢密院意见也并不统一,连玛丽本人都没有明显动作,大家于是含糊混着。塞西尔这厢,其实有点担心她就此事,又提出些名分、地位之类新要求。

毕竟,这项活动,叫“King's evil”。

玛丽却暂时没想到权利与义务这层。她只顾感慨:什么叫迷信,这就是迷信了;国君自己都病倒了,摸一摸就能让人痊愈,偏偏有人信。

“那,你就安排与病患的见面吧。”

塞西尔怔了怔。他有些惊讶摄政王的无条件爽快。然而玛丽的反应正中下怀,他就欣然去做准备了。

彭布罗克爵却忿忿不平。“陛下,您这样子,简直像中了国务大臣的圈套。要知道,那家伙其实自己也怕疫病,怕得要死。您为平民做得已经不少,何必冒着风险,去见那些脖子上长瘤子的家伙。”

阿伦德尔伯爵则叹着气。心里话压在嘴边,却没说出来:“塞西尔果然狡猾,知道女人容易怜悯弱者,喜欢冲动,趁着我们不在的,鼓动摄政王……”

诺福克公爵比他俩都要精明。“这样,确实有些风险,但亦是对您身份的认可,且有助于您收服民心——勇于担责,宽和御下,将会使更多人,如伦敦大主教等,对您死心塌地。”

说着,他忽然眉开眼笑。“差点忘了,还有一件塞西尔筹备许久、但搁置多日、值得劳动您大驾的事情。”

玛丽看他表情,就觉得必有“好事”——“请讲。”

诺福克公爵也不卖关子。“伊丽莎白陛下以前就喜欢全国巡游。塞西尔曾经提议,去访问几所著名大学,也获得了女王认可。如今,陛下您正适合接替此计划,让学术界感受您的魅力呢。”

果然不坏。玛丽在心里给诺福克公爵鼓起了掌。

“还有,听说弗朗索瓦陛下即将再次来到伦敦。或许,一个来自欧陆强国法兰西的重视,会让学子们更加兴奋。”

果不其然——再次抵达伦敦的弗朗索瓦,对于访问大学,满怀兴趣。

“英格兰王国高层对学术的重视,值得钦佩。”他毫不吝惜的赞叹道。

虽然法国人对于自家文化非常骄傲;但目前,瓦卢瓦的宫廷,显然更沉湎于追求艺术。

“是啊,所以我非常期待这次访问之旅。”玛丽紧挨着他坐下,笑眯眯的道。“不过,在那之前,你能坦诚告诉我,你耽搁这许久……才同我团聚的原因吗?”

弗朗索瓦立即露出一丝紧张。“玛丽,我……”

“你不是故意要瞒我的,对吧?”

“我不是……”他轻声辩解。“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。”

玛丽叹气道:“即使你们不说,即使夏尔舅舅和朗格维尔公爵也都不说,还有梅里……甚至还有别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