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2/3页)

朱昶谨慎地问:“是阿娇出了什么事吗?”

赵宴平摇头,喝了一口酒,才道:“说来惭愧,我纳阿娇为妾,对她本家之事却一无所知,昨晚偶然听阿娇对舍妹提及,说她还有一个姑姑,因为姑父犯了事被发配边疆,至今杳无音信,这其中的情由,您可清楚?”

朱昶手一抖,放下酒杯,急着道:“确实有此事,但那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,绝对连累不了官爷,你看我与时裕都中了秀才……”

赵宴平摆手,道:“您误会了,我不是怕被此事牵连,阿娇很牵挂她姑母,我打听那旧事,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帮她打听姑母的下落。”

原来是这样。

朱昶松了口气,他还以为可怜的外甥女要因为姑姑家的事,连赵宴平的妾也做不成了。

一惊一怜,再思及妹妹妹夫一家的惨事,朱昶悲从中来,眼圈无声地红了。

“官爷有所不知,我朱昶虽然才疏学浅,家里却世代耕读,只是一代不如一代,到我这里没落了下来。阿娇她娘貌美聪颖,由老爷子介绍,嫁了扬州府的秀才孟元洲为妻。孟家比我们强,祖上出过大官,虽然也没落了,但颇有家资,阿娇她爹也才高八斗,阿娇出生不久,他爹就中了举人,阿娇三岁的时候,他爹又中了进士。”

赵宴平垂眸聆听。

“阿娇她爹中了进士,结交的人脉更加广了起来,其中有位同科进士名叫祁文敬,虽是寒门学子,却一表人才,阿娇她爹便将唯一的妹妹,也就是阿娇的姑母嫁了他。婚后,祁文敬带着孟氏去外地做知县,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阿娇七岁那年,祁文敬不知怎么卷入了赈灾粮饷贪污案中,一家三口都关进了大牢。阿娇她爹受牵连丢了官,为了搭救妹妹妹夫,阿娇他爹倾尽了家财,最终也没能将人捞出来,一家三口发配边疆,从此断了书信,再没有消息。”

“阿娇他爹积忧成疾,她娘又要照顾大又要照顾小的,第二年夫妻俩都染了病,撇下阿娇去了。”

想到妹妹病逝前的凄惨,朱昶一边擦泪一边后悔:“早知孟家会有此劫,当初我就不该把阿娇她娘嫁过去,他孟元洲只有一个妹妹,我也就阿娇她娘一个妹妹,我没能照顾好她,也没能照顾好阿娇,死了都没脸下去见她。”

赵宴平也是兄长,他能理解孟元洲、朱昶的心情。

“人死不能复生,您节哀。”赵宴平低声道。

朱昶哽咽片刻,出去洗了一次脸,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。

赵宴平询问了阿娇姑母的姓名,嘱咐朱昶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此事,两人分别回家了。

孟氏一家还没有音信,赵宴平自然也不会告诉阿娇,再次见到谢郢,赵宴平先问谢郢是否方便打听这种事。

谢郢道:“这是十年前的旧案,我都没听说过,打听倒是无妨,我今日便修书一封回京。”

赵宴平惭愧道:“又要劳烦侯爷一场。”

谢郢笑道:“他很欣赏你,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,赵兄不必多虑,只是孟氏一家可能还在边疆,我送信进京,家父再派人去边疆打探,来来去去,不知何时才能有回信寄过来,赵兄还要耐心等待才是。”

赵宴平明白。

谢郢当日便寄了一封信进京,八月初收到永平侯的回信,说五年前祁文敬一案已经得以平反,但那时祁文敬父子早已死在边疆,妻子孟氏不知所踪,边疆那种苦寒之地,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有丈夫依靠都未必能善终,更何况她孤身一人。

永平侯在信中问儿子,是否要继续打探,如果这个孟氏很重要,他再派人去边疆搜寻孟氏的下落。

谢郢将信交给赵宴平过目。

祁文敬父子的死讯得到证实,赵宴平心中一沉,但孟氏没有下落,便有一丝活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