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5章 微君之躬,胡为呼泥中(第3/4页)

商贾笑道:“还有一位,诸位贵人都遗忘了。”

“可是官家的六王?”

“正是。”商贾拿起画,“几年前六王受诏入蜀,而在此之前,想必也有不少人见过,而今少年长大成人,蜀中盛传其貌酷似官家年轻之时,冠绝东京。”

“成都郡王像官家倒不是空穴来风,只是我们如何确定这幅画里一定就是郡王,阁下难道见过真容?”

“嘿,某从蜀中来的,还真的见过。”

商贾的语气并不像吹嘘,旋即便有一些不差钱的富商问价,“阁下起价多少?”

商贾打量了一下问价的人上下,旋即转动眼珠,“一百两。”

商贾的话一下就让画舫炸开锅,“一百两啊。”

“什么画要一百两。”也有不少人好奇这幅画,但却没有人出价。

座椅上一个戴帷帽的女子侧身招呼了一声身侧的家僮,家僮便开口道:“一百两。”

众人寻着声音找到说话的人,家僮的话还未说完,见众人目光便更加底气十足道:“黄金。”

“但是你要向我家姑娘保证这幅画里画的是六王,否则刑部大牢便会为你备上一间。”

商贾旋即双手捧着画至戴女子跟前,“原来刑部尚书

的女公子,失敬失敬。”

因商贾的话,众人再次将目光挪到主仆身上,“是隆德公的嫡孙。”

“萧家的嫡女竟会出现在这里?”

家僮接过画,将商贾拦住,“钱一会儿我家姑娘会托人送来,你既知道了身份,大可放心。”

“是是是,姑娘的名声与家世东京城谁人不知。”

几个厮儿便护着带帷帽的女主子从画舫登上一条小船离去,马车停在国公府的两个镇府石狮子中间,两个侍女出门相迎。

“姑娘用一千两就只买了幅画?”女使相继疑惑的问道,“能值一千两,莫不是哪位古圣名家的画作?”

女子回到内院将帷帽取下,坐在桌案旁迟疑了许久才伸出手将画作缓缓展开。

只有一个贴身侍女随着她入了房,“这是赵王么?”

“六王。”女子盯着卷轴里的人像,“干净透彻,可是...”眼前的画,竟与当年幼时打开的那副画,相似六分。

萧幼清将女使屏退,摸着画的墨迹,似乎是风干未久之作,“最近画舫一直在售,到底是牟利,还是为谋利呢?”

而后女子便派人四处打探有关成都郡王之事,关于皇帝的六王,除了不受皇帝的待见,还有纵酒声色,纸醉金迷的纨绔之名,尽管有几个得力的僚属,仍如扶不起的阿斗,也是满朝文武里公认自出生便与皇位无缘的皇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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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纸上,有些字还有明显的颤痕,笔力也要弱上许多,萧幼清跪于榻前紧紧握着皇帝僵硬的手。

【“我一直活在仇恨中,母亲的抑郁而终成了我挥之不去的阴影,掌握皇权的人,使这个天下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他的影子,我无法忘记母亲的死,也无法视而不见他的恶,母亲离去后,兄长与自小相伴的亲族便成了我唯一挂念,二十年的青春就好像是为母亲而活,一直到某个人的出现,颠覆了我心中一切所思,是啊,不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,所以在仇恨与亲族之间,我选择了自己最在意最无法割舍的人,也让自己成为了最不愿意成为的人。”】

饭含入殓之后宫中束起招魂幡,宰相拿着皇帝生前所穿的朝服爬上大殿的屋顶,文武百官面朝屋顶的宰

相躬身低头序位于殿庭,王文甫朝着北面扬起手中的绛纱袍哀声招唤道:“皋,上复位。”

“皋,上复位。”

“皋,上复位。”

扬衣三招之后宰相将其从屋顶抛下,“宋天子卫桓的灵魂啊,请您归来吧。”

西郊的山林间坐落着一家陈年小茶馆,木柱上随风飘荡的长幡已经变得十分老旧,穿梭在道路上的行人有于腰间或是额头系白绫者,外派的官员车架也挂着白纸所糊的灯笼,路两边长满了茂盛的青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