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皇以间之(第2/3页)

“我看母亲时常抄写经书,便从上面看到的。”卫甄挑起眉头,“除了礼与所谓的仁义,难道不该更注重立身敦厚,不居于浇薄,要存心朴实,不居于虚华?”

看着十六七岁如大人模样的姑娘,讲直官合起袖子躬身道:“今日是下官受教了。”旋即又直起身背转着走动道:“舍弃虚华而取朴实确实是我们应当做的,之所以成为不了圣人便是做不到这一点,人的欲念是无穷止的,为利益所驱使着向前,可若没了这欲念,这个国家又该怎么发展呢?”

“学子们都要记住,任何事都是相辅相成的,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。”

“宗仁哥哥。”赵熙扯了扯旁座认真听讲的少年,“我饿了。”

少年转过头小声道:“熙儿听话,待先生讲完这堂课就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坐在最前头歪歪扭扭的女童突然转过身趴到兄长的桌上,“哥哥,如华也要吃!”

讲直官便低头轻轻咳嗽了几声,“咳咳。”

“本堂课就到这儿,请郡王将今日所学抄上一遍,加上注释以及理解后交给老夫。”

卫宗仁起身合着窄袖躬身回应,“是,先生慢走。”

“先生是长辈,下回先生讲课的时候可不能再插嘴了。”

福庆公主嘟着嘴,“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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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国大长公主病逝一年后,其孙张氏嫁杭州知州幼子曹纪。

福宁殿内,皇帝穿着便服侧躺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看着奏疏。

“王中丞托章学士进言说要罢谏院,将谏院职事归置中书、门下两省。”

皇帝将奏疏合起,“谏院自太宗朝起便不归其他局司而为独立,上谏天子下察百官乃至权相,若是归到中书门下,岂不宰相又无所拘束了?光靠御史台么?”

“所以官家的意思是?”

“这条不通。”

“是。”

干元八年十一月,朝臣至含通门前长跪,连同苏虞在内所有谏官联名上书弹劾左相方之彦,历数其过失并要求罢相,又弹劾端明殿大学士,以其资历浅为由要求撤职。

“请天子出来主持朝政。”

韩汜合着双袖从福宁殿走出。

“韩枢副...”

“诸位大臣都回去吧,陛下改制之心决然,要辞官可以递辞官的札子,自科举开设以来国朝并不缺能者,诸位就是跪到天黑也是没用的。”

“那请陛下恢复朔望的朝参出来与臣子议事,卫宋自开国以来,哪位君王不是兢兢业业勤治社稷,更有先帝明日朝参...”

以辞官恐吓还是有些作用的,韩汜冷下脸道:“陛下不愿出来,诸位难道心里没有数?与其在这儿为了自己的利益做没有用的争辩,书生意气,逞一时之快,倒不如回去洗洗干净想想自己该干些什么吧。”

苏虞从地上跪着爬起,“我原以为陛下改制是为了天下百姓,然如今陛下借变法而敛天下之财,又趁此打压朝臣,早已将太.祖高皇帝所定之制全然忘却。”

“为人君者不仰畏天,不俯畏人,不听臣子规劝,独断专横,这样的君主如何能治理好天下?”苏虞拿着笏板重新跪下大声道:“陛下,臣左司谏苏虞恳请陛下赐对,请陛下给诸臣一个答复。”

“诸位大臣说朝廷敛财,下官想问一句,陛下坐拥江山要如此多钱作什么?是学前朝皇帝下江南挥霍无度还是将其据为己有肆意封赏?”

韩汜走近低头道:“你们之中可有户部官员,能说说朝廷征收的这些钱,哪儿去了吗?”

面朝地板跪地的官员侧头看了看旁边,旋即抬头道:“皆已进国库。”

“支往何处?”

“六成军备,余下者留用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“国家敛财是为国,商人牟利是为了什么呢?为国吗?你们之中不乏有与商贾牙人勾结者,莫要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密不透风,皇城司可不是没有长眼睛,官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