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5章 皇以间之(第2/3页)

“恭喜介之兄高中,解元省元一并,看来接下来的状元也势在必得了吧。”

女孩的高声让看榜的贡士纷纷注目。

“省元高才。”王文甫身侧挤出来一位陌生白袍突然开口向他搭话作揖。

王文甫的同行便凑到他的耳畔小声提醒道:“这人是尚书左仆射章得的衙内,太学上舍生。”

王文甫侧头看着榜上位于自己左下位置的名字,旋即将女儿轻轻放下朝贡士作揖,“恭喜章兄入选殿试,国子监群英荟萃,章兄舍上舍考试便捷而与万人争考省试,章兄才是高才。”

“借一步说话?”章厚道。

几人从扎堆的人群中挤出,章厚又道:“省元连中两元,若再登龙飞榜廷魁,这官家第一榜便有三元出现,王兄日后当是仕途青云直上,某怎敢与之相比。”

“今日的省元只是省元,来日的状元还要等来日,金花帖子会不会送到家还不知晓呢。”

章厚温和的笑道:“自太.祖开科取士以来,某还从未听过省元落榜一说。”

“叔叔,我爹爹前些年落了榜,不过是第二次考试落的榜。”王文甫之女拽着父亲的手指抬头望向章厚。

小姑娘的眼里像有星星一般明亮干净,章厚瞧着便楞道:“文甫兄娶妻了?”

王文甫点头,“是,娶妻已有些年头了。”

“令爱容貌端庄,想必嫂嫂也是一位奇女子。”

王文甫牵着女儿不由得笑了笑,“实不相瞒,内人的才华远在介之之上,王介之好老庄游学四方从未有过归心,直到与发妻相识。”

“原来是谪仙坠入了红尘。”

“谪仙一词王介之配不上,都是红尘中人罢了。”

“入仕为民,入朝为国,入堂为君王,不知文甫兄是为哪般?”

“为哪般?终究离不开一个为己。”

“总有个首要与次要差别之分的。”

“首次么...”王文甫拉着女儿随章厚进入一家茶馆,“章兄是相公的衙内,求学国子监,自幼锦衣玉食,王介之少年时于各地求学,尝尽民间疾苦,不是每个州县都像东京城这般富庶,天子看不见的地方,如背阴之地。”

“某没有像文甫兄一样去过各地,但是某少年时看过青山居士的文章,一直想结识,后来才知道你王文甫就是,且就居住在东京。”

王文甫笑道:“以前老爱发牢骚,喜欢将心里的不痛快写在纸上,后来想想自己对所见不公除了于心不忍也就剩下写词伤怀,词人救不了国,能救国的只有天子。”

章厚要来一壶热茶,又替王文甫与小姑娘各斟一盏,“愿洗耳恭听。”

王文甫润了润嗓子,“市和坊的界限被打破,厉害的商人就能因此改变与操控市场的行情,国朝的富足在于这些商人,然繁多的税务却只针对百姓,底层的百姓仍旧为生计所迫苦不堪言,长此以往,太宗时期的农民起义恐怕又要再生,官员一官职拿着俸禄无所事事,贪图安逸,而贵族又怕损害自己的利益对弊端视而不见,人君之治,国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,却无亲友群臣之议,人君朝夕与处不过宦官女子,出而视事又不过有司之细故,王某人游历四方,分见向阳与背阴两处,繁华之下民生多艰,生于国土长国土,尤不敢视之不见听之不闻。”

“你王介之也是富商之子,对事务的看法倒是新奇与反常,不过,”章厚举起茶盏,“我喜欢文甫兄这份坦白与豪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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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进合手站在殿廊,垂拱殿朵殿里时不时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。

霍青虽也一同站着但不像他这般老实,“我说,你每天这样站着纹丝不动,不累么?”

薛进不予理会,霍青便不依不饶道:“肯定是累的...”

“能安静点么?”薛进瞪道。

祁六带着两个前省内侍登上垂拱殿的阶梯,匆匆看了两个撇嘴的人一眼便迈步跨进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