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9章 皇以间之(第2/3页)

“真的?”

年轻人便顺着质疑人的视线一同望去,只见姜家席座最前的长房嫡子满脸阴沉,“当我没说,爹爹一向只爱画不参与政事,大伯父家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吧。”

几个内侍走上前按住济北伯身侧的少年,萧幼清回到座上,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杯茶,“哦,对了。”

“忘了告诉诸位长辈,仁慈大度的是吾的母亲安国夫人。”

话还未落音,内侍就已经将宽凳抬到了殿庭中央,两个持杖的内侍站在凳子左右。

“爹爹,爹爹, 爹爹救我!”萧云致从几个内侍手里挣脱,前不久吴国长公主驸马被庭杖打成残废的事在京城闹了好一阵,至今街头还能听到一些议论,对于这个从小极为受宠未曾挨过一次打的纨绔子弟而言,早已吓得丢了魂。

人群里的一个小胖子站在母亲身侧仰着头,“哼,这就是欺负人的下场。”

“你这破孩子,那是你哥哥,瞎说什么。”妇人拿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儿子的头。

“他小时候天天欺负我,爹爹罚的却还是我,我养的猫都比他好,才不当他是哥哥呢。”

萧幼清端着茶盏抬眼看向济北伯,“子不教,父之过,但今日吾说了只谈家事,子犯错,父该不该罚?”

济北伯瘫软着身子抬起头看向被内侍按在宽凳上的儿子,旋即颤抖着站起从内侍手中接过木杖,“是罪臣没有教导好他,就不劳烦几位中贵人。”

萧幼清又道:“旁侧还有妇人,便不必去衣受杖了。”

济北伯咽下一口唾沫紧紧了手中的木杖走上前,“谢殿下。”

“爹爹不要,儿怕疼。”

萧幼清将茶盏重重砸下,“出手伤人之时你怎不知道疼?难道在你们眼里旁人的命都这般卑贱?”

萧幼清站起,“一个家族的衰败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一点一点腐朽最后坍塌,你践踏的是先辈用血汗所换来的声誉。”

听着台上的话,两侧席间的宗室与外戚皆安静了下来,纷纷低着头如同反思。

济北伯挑起眉头,紧了紧十指后后狠下心出了重手。

听着痛苦的惨叫,两侧宴席的长辈纷纷用手遮住了小孩子的眼睛,木杖渐渐沾上了血,受刑之人身上所穿御赐锦段所制的袍子也被染红,从惨烈的叫喊慢慢变成了微弱的□□再到最后无声晕厥,未得教旨济北伯丝毫不敢停手。

妇人从人群中冲出,旋即被几个内侍拦下,挣脱着哭喊道:“官人不要,他可是你的亲儿子,你怎能狠心下得了手...”

见丈夫似乎无动于衷妇人便朝萧幼清跪下,哀求道:“皇后殿下,致儿尚未婚冠,求皇后殿下开恩,若要罚就罚妾这个妇人吧。”

萧幼清依然冷漠,“尚未婚冠是该放他的理由吗?早在你纵容的第一刻起便要想到今日的局面。”

妇人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。

而左侧坐着的宗室之首是并不懂朝政格局的皇子,他只是觉得这殿庭中央的一幕过于残忍,便想要做点什么,被身后的内人察觉旋即弓腰轻轻按压住他想要起身的小肩膀。

扎着总角的孩童转过头,“吴内人?”

“郡王,不可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郡王心善,但不适用在此时,犯了错的人就该为自己所犯的错承担责任,郡王今日帮了萧衙内,可被衙内迫害的人又有谁帮呢?”

宗仁攥着窄袖袍子里的小手,吴氏便弓下腰耐心解释,“郡王现在还小,分辨不清人心的险恶,是非对错不仅仅是表面以及你当下看到的。”

内侍弓着腰走上殿阶,“圣人,衙内晕过去了。”

萧幼清这才吩咐停手,“将人交往大理寺重审,让其公事公办,即便要以命抵命也不可姑息,派人去告诉陛下请彻查刑部纵容的官员。”

“是。”几个内侍上前将晕厥的人从殿庭拖走,血迹拖了一地,让两侧站立的外戚与宗妇纷纷捏了一把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