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2/4页)

宋母斥道:“你当真是个蠢物,不论王妃同咱们侯府到底有多少仇怨,但弋阳侯府同肃亲王府到底是裙带姻亲。弋阳侯府出了什么差错,他肃亲王府也别想独善其身,皇帝指不定会迁怒于其。”说到此处,她嘴角微微泛出了些笑意:“不管肃亲王再怎么喜爱王妃,总不会看不清这其中的道理。即便他当真为情所迷,听了王妃的蛊惑煽动,顺妃也该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。”

小程氏听的木木怔怔,半晌回神,急忙说道:“还是老太太高见,只是眼见时候已晚了,怎么入宫?”

宋母轻蔑道:“真是不中用的东西,我弋阳侯府将来要你当家主事,还不知溃败到什么田地!”言罢,说道:“此事,你不必管了,回去安生养胎。肚里的孩子若有了什么好歹,我可唯你是问。”

几句话,斥退了小程氏。

小程氏今日才出了这样大的祸端,哪儿还有脸面同婆母争执,含羞忍耻的下去了。

宋母看着她的背影,叹了口气:“不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,她给侯府造的祸,我便要休了她。”言语着,目光悠长,又道:“倘或阿慧是个命长的,又或留下了个男丁,今日也断不至如此!”

她喜欢程初慧,因她聪慧果决,端庄得体,是真正当得起侯夫人这一称谓的女人。侯府的前程要紧,然而能体面的维持,总好过这般下作。但事到如今,她也只能以保住侯府为上了。同当了王妃的孙女撕破脸面,当然不利于己,然而侯府同王府终究是割不断的姻亲,且自这桩事后,小程氏在她跟前也休想再猖狂了。

宋母自琢磨了一阵,片刻说道:“春莺——”

一婢女应声出列。

宋母说道:“拿了腰牌,还是去老地方见人,让他仔细把话传到。可一定要说清楚利害关系,侯府倒了不打紧,怕要连累肃亲王的前程。”

春莺应命,低头出门而去。

陈娇儿陪着小程氏回了房,鬼推磨也似屋里屋外的转悠,仿佛就她一个大忙人。

小程氏担惊受怕了半日,才躺下便觉得有些饿。

陈娇儿听闻,就张罗着去厨房讨些汤粥点心。

才出门,她忽见一白色瘦削的身影立在廊下,犹如女鬼,不由吓了一跳。

定睛一瞧,原来是陈婧然,她便嗔道:“三妹在这儿杵着做什么?天昏地暗的,真唬死我了!”说着,忽见陈婧然眼角青紫,又说道:“娘下手没轻重,你也不知道求饶。待会儿,去厨房要个煮鸡蛋滚上一滚,明儿就好了。”

陈婧然却淡淡说道:“二姐,我为何必须是母亲的女儿呢?”

撂下这一句,陈婧然便迈步离去。

陈娇儿听不明白,只觉得摸不着头脑,也没往心里去,径直去了厨房。

陈婉兮同于成钧回至王府时,已是傍晚时候。

暮色四合,早该吩咐晚食,然而陈婉兮却并无这个心情,而是直直奔入了小世子房中。

琴娘正在房中坐着,一见了她急忙起身行礼。

陈婉兮没顾得上理会,走到床畔,只见儿子裹着一领杏红绸缎被子,正睡的香甜。

她在床畔坐下,看着儿子安静的小脸,心境也逐渐平和了下来。

琴娘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来,低声道:“娘娘,今儿下午小世子在花园里玩了一下午,疲累的很,所以早早睡下了。”

陈婉兮向她一笑,温言道:“有你在,我放心。”

灯火昏黄,烛光柔媚,映着孩子的脸庞,祥和而宁静。

阿兰的孩子,在罹难之前,也该有过同样的场景。而阿兰也如现下的自己一般,看着孩子入-->>睡,满心幸福。

陈婉兮不能明白,同样身为母亲,小程氏怎能对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童下这样的毒手。

她自认自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,对付敌人,从无半分心软怜悯,然而荼毒幼子,那是人不能为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