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第2/4页)

凯尔西本能地想跑,否则她搬起的石头,估计就要砸到自己的脚上了。“我……”

“就是你!为了案子请安静地坐好。”

歇洛克匆匆从旅行箱里取出发套与披肩,塞给了凯尔西,这个坑要跳两人一起跳。“要我出演彼得森,请你尽职扮作赫瑟尔。”

发套,是一顶盘起的女士长发。

披肩,是一块半旧不新的老款女士披肩。

凯尔西盯着手上的东西足足五秒,再抬头,一脸的不可置信:“汤姆,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福尔摩斯先生。”

“为什么要惊讶?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歇洛克振振有词,“班纳特先生,您其实并没有权利震惊,这次一封信让我变成父亲的是谁?而下次还需要我即兴演出杰瑞的谁?是母亲?姐姐?情人?这只有魔鬼知道。”

凯尔西不由联想了一番,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,立即将可怕的场景从脑中彻底删除。

“敬业的福尔摩斯先生,我以您的烟斗发誓,绝不会让您尝试那样的乔装。请牢记,我有基本的合作操守。”

“既然有合作操守,您为什么用我的烟斗发誓?”

歇洛克嗤笑一声,抬起下颚,示意凯尔西动作快些进入角色。

凯尔西努力微笑,该庆幸仅是一块披肩,而不是一套裙装吗?她究竟是什么天才,才能想出专坑自己的荒唐情诗计划?

而且还能神预言,刚说了一句,「夜和秘密增进情趣,让快乐更加持续,以千千种不同的方式」,报应就来了。

默念了几遍都是为了破案,没有拖泥带水,戴上了头套又披上了披肩。

凯尔西调整坐姿,将身体侧过一大半。瞬间入戏,成为了将爱恨深深埋葬的赫瑟尔。

灯火朦胧。

歇洛克望向那道侧影,似乎真的看到一位痴情而伤的女人。

这一刻也被带入了戏,成为了彼得森念完之前的未尽之诗,一首接一首,自然而然地又念起斯宾斯的诗。

“……我的诗将使你罕见的美德长留,并把你灿烂的名字书写于天国。哪怕死亡征服这个世界,但我们的爱将会长存,并在来生永续。④”

情诗结束在歇洛克低沉而虔诚的嗓音里,夜仿佛突然静了。

几秒静默后,凯尔西猛地一把摘下头套。“不行!我感动不了。和彼得森来生永续,简直是噩梦里的噩梦。”

歇洛克也一下子出了戏,“放心,没人要你感动,只要庄园里的赫瑟尔感动就行。保持状态,多练几遍,明晚我们就行动。”

**

十一月,初冬风寒。

悄悄潜入庄园的两人,早把温度置之度外。像是初会朱丽叶的罗密欧,兴奋地要验证情诗计划能否成功。

找到恰到好处的角落,位于在赫瑟尔卧室的斜下方,又足够隐蔽不会让人发觉后当即驱赶。

在凯尔西将三根树枝抛向二楼玻璃窗,‘咚咚咚’半夜敲窗三声响后,花丛里就响起了犹如彼得森嗓音的吟诗声。

月光如水,浪子诉说着渴望归家的期望,让十一月的夜多了几分缱绻。

如此静谧的夜,府邸里的人岂会听不到诗歌。

几盏灯接连点亮,或有一些骚动却没人出来一查究竟。

极可能是有些年资的仆从认出了彼得森的声音,没有冒然出来打扰子爵求和。

‘哗——’

赫瑟尔的窗户终被推开,她单薄的身形出现在阳台上,哽咽地轻唤了一声,“艾伦……”

此时,情诗突得中断。

赫瑟尔就见花丛里亮起一盏灯,有过交集的两位侦探向她在招手。

这一刻,她从希望的顶峰重重摔下,惨然地扯起一抹笑容。

原来她一直渴望彼得森真的能回心转意,但早该明白有的人其实从没有心。大起大落后,难得十分清醒,脑中多余的声音全都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