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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五待白六唱完,忧愁地靠在马车边,犯嘀咕:“我当初是不是该和你一样,去学唱戏?”

白六捧着王妃赏的花茶,喝得心花怒放:“你以为想学就能学?这玩意儿是要靠天赋的。”

“行了,别嘚瑟了。”红五看他看得心累,摆手赶人走,“咱们都好好替王爷和王妃办事儿,比什么都强。”

白六眼底闪过一道怅然,显然想起了已经被穆如归送去了边关的黑七。

但他也是支持王爷的做法的,所以什么都没有说,反而勾起唇角,同样打趣道:“我走了,你可要好好想想,怎么逗王爷开心……王妃腹中,那可是……”

红五闻言,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了,兀自蹲在马车前犯愁。

梁王也在犯愁。

他发觉自己过度依赖仙丹,才走出上京城几步,就已经将带出来的仙丹吃了个七七八八,连长忠袖笼里的木盒,都被他抠干净了。

“怎么就没有了呢?”梁王震惊不已。

他在皇城中,想吃多少,吃多少,宫中甚至还有道士常驻,专门炼制丹药。

所以梁王从不知道,仙丹也有吃尽的时候。

“长忠,你快让人快马加鞭,赶回宫中,给朕取些仙丹来!”梁王焦躁得在王帐中踱步,双手负在身后,神经质地喃喃,“不对,把那些道长也给朕一并带来……对,让道长们一起来骊山参加狩猎!”

在宫中的道士,并非金山上玄天观的道士。

玄天观中的道士架子大,只在皇族祭礼时,会下山入宫,其余时间,一概待在金山上,画符修炼。

天坤道人不追求名利,也不在乎金银财宝,偏偏玄天观还是天下第一道观。旁的道观就算心有不甘,也无法在名声上超越玄天观,于是就有好事之辈,在旁的歪门邪道上,试图博得梁王的欢心。

海遂月的道士们,就是为了入宫,才着手研究丹药的。

他们绞尽脑汁研究了十余年,终于入了梁王的眼。

天坤道人私下里,对此嗤之以鼻。

“吃几颗丹药就能延年益寿,羽化登仙,那我辈弟子艰苦修行,图个啥?”天坤道人说得正气凛然,若是手中没有拎着一只肥嫩的叫花鸡,这话或许更有说服力一些。

不过天坤道人的弟子对师父的话,深信不疑。

但是他们也不会天真地去梁王面前谏言,说仙丹无用。

且不说,玄天观不涉朝局,不涉党争,就算真的涉足了朝政,区区一个半路出家,若是没有研究出“仙丹”,他们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海遂月道观,也不配玄天观自降身价去对付。

于是海遂月与玄天观井水不犯河水多年,倒也相安无事。

海遂月的道士也不笨,在梁王面前,只说自己精于炼丹,绝口不提祭祀卜卦之事,变相得用实际行动证明,海遂月不会同玄天观争高低。

他们这是先服了软。

梁王心里也有一杆秤。

遇上国家大事,大梁王朝的传统,既是上玄天观祭祀。

其中道理,连梁王本人都不甚清楚,但规矩就是规矩。

也正是这样的规矩,让玄天观屹立在金山上,百年不倒。

“陛下,海遂月的道长们就算去了骊山,没有炼丹炉和药材,也炼不出您要吃的仙丹啊!”长忠愁眉苦脸道,“您平日里所服用的丹药,就算是同一个炉子里出来的,也要抽个一两枚,由奴才们试吃,确认无毒,才会放在您的面前。”

“不就是试毒?”梁王随手在营帐前点了几个人的脑袋,“就他们了。”

帐外的将士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梁王的牺牲品,隔着一层帐篷,兴冲冲地向梁王行礼。

长忠还欲再劝:“陛下,炼丹炉那么大,那么重,就算您真的派人把炉子搬来,道长们也无处可以炼丹呀!”

梁王不甘心地摇头:“不,不会……肯定会有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