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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梁曾有这样的先例。

前朝的一位朝夕公主不愿和亲,在公主府一哭二闹三上吊,那时的梁王只得命人给她灌下一碗迷魂汤药,连夜送出了上京。

等朝夕公主再睁眼时,已到了边关,再怎么哭闹,也没有了回天之力,只能嫁给蛮夷。

穆如期相信,夏朝生之所以不回应自己,也是被灌下了迷魂汤的缘故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坐在轿中的夏朝生闻言,一个不留神,呛住了。

他听穆如期吵闹,听得厌烦,干脆将手心里攥着的糕点塞进了嘴里,还没咽下去,就因为“下药”二字,吃呛了。

夏朝生的咳嗽给了穆如期勇气。

他仰起头,指着穆如归,得意大于气恼:“九皇叔,朝生可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,你怎么能如此对他?”

“都……都给我让开!”

玄甲铁骑铸就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,沉默且坚决地拦在穆如期身前。

“你们疯了,我……不,孤是太子……孤可是大梁的太子!”穆如期的愤怒原本只有三分,如今,硬是被穆如归的态度彻底激发了出来。

他是谁?

他是大梁的太子,是从前世重生归来,注定要登上帝位的真龙天子!

穆如归又算什么?

前世若不是他贪图享乐,哪里会拱手将皇位让出去!

穆如期怒火中烧:“都给孤滚开!”

可惜拦住他的,是大梁最坚固的防线,玄甲铁骑。

穆如期只能眼睁睁看着穆如归下马,撩起花轿的轿帘,将夏朝生挡得结结实实。

夏朝生刚把最后一口糕塞进嘴里,隔着盖头,与穆如归大眼瞪小眼。

他没忍住,又闷闷地咳嗽了两声。

纤细的少年裹在大红的嫁衣里,盖头随着他的动作,在风里窸窸窣窣地飘动。

穆如归一不小心瞥见了夏朝生尖尖的下巴和湿软的唇,立刻红着耳根移开视线,同时,狐疑地想,朝生唇边好像沾着……糖霜?

“九叔。”

夏朝生慌慌张张地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,带着一丝羞涩,抓住了穆如归的衣袖。

穆如归条件反射地一躲,见他没有再次将手伸过来,眼底划过浓浓的懊悔,不甘心地低下头去。

“九叔,怎么还不走啊?”夏朝生明知故问。

穆如归的目光黏在他放在膝头的纤纤玉指上,低声道:“太子……你若愿意同他走……”

“九叔要我同他走?!”隐约察觉到穆如归要说什么,夏朝生气得鼓起了腮帮子,如穆如归所愿,再次攥住了垂在眼前的衣袖,“九叔是不是忘了,我在去骊山围场的途中,说过什么?”

他那时说,他后悔为太子跪在金銮殿前,差点跪没了和九叔的姻缘。

穆如归浑身一震,撩起眼皮,目光如炬。

隔着盖头,夏朝生看不清穆如归的神情,但他回忆起过去,眼前不禁泛起湿意:“九叔当时承诺,信我。”

“我信九叔信我,可九叔若真的信我,今日太子拦住花轿,你定不会犹豫!”

“朝生,我……”

“九叔难道真要看着我被太子殿下带走吗?”夏朝生不给穆如归任何解释的机会,直接抛出了血淋淋的质问。

穆如归没有回答,但是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,反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,痛苦地呢喃:“朝生……”

习武之人,手劲之大,吞下改变体质的药丸的夏朝生根本承受不起。

但他咽下了所有的痛苦,将掌心轻轻地贴在在九叔的手背上。

这世上,没有比夏朝生更不愿见穆如归难过的人了。

前世,他看了三十载,早就看够了。

可夏朝生也知道,今日不将话说清楚,九叔必定还要继续自苦,于是他深吸一口气,赌气道:“九叔可知,若放我走,日后你我……你我再无瓜葛?”

他会是太子的王妃,会是未来大梁的男后,却绝不会是穆如归身边的任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