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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裕风一边抱怨,一边沾沾自喜。

以前,他不管犯了什么错事,都往夏朝生身上推。太子殿下也不会追究,甚至会当着一众亲信的面,逼问夏朝生:“你可知罪?”

夏朝生每每在众目睽睽之下,跪在太子殿下面前,腰杆笔直,倔强地沉默。

太子习惯于此,摆手:“领罚去吧。”

夏朝生便会消失三四天,然后再次出现在太学里,又追随在穆如期身边,仿佛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一般。

言裕风笃定,今日也会如此。

太子殿下听了他的话,必定传夏朝生入帷帐,为他找回颜面。

夏朝生算个东西?

要不是和那人长得有几分相像……

“你说朝生对你射箭?”言裕风的幻想被穆如期的笑声打破,“裕风,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……他重病在身,走路都喘,哪里儿能拉动弓箭?”

言裕风涨红了脸,为自己辩解:“可他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,从小习武……”

“你在孤面前,还撒谎吗?”穆如期忽地一掌拍向长案,眼里精光毕露,“若他真的向你射箭,怎么会没有人向陛下禀报??”

“闹到陛下面前又如何?”言裕风不服气地嚷嚷。

穆如期定定地看了他片刻,忽而一笑:“也罢,你就去父皇面前把对我说过的话再说一遍,看父皇是忌惮镇国侯夏荣山,还是忌惮你那从未离开过上京的金吾卫统领兄长。”

言裕风浑身一凉:“殿下……”

“想明白了?”穆如期重新搂回娇滴滴的美人,低头亲了一口,“想明白了就别在夏朝生面前找不痛快。”

“……孤一定要得到镇国侯府的支持,所以夏朝生必须嫁入东宫。”

言裕风在宫人的搀扶下,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:“可是陛下圣旨已下,他不日就要嫁入王府,成为九王爷的王妃了。”

“孤嫌你糊涂,你还真不动脑子了。”穆如期伸手指着自己的帷帐,“他住在孤和九皇叔之间……是孤的意思。”

“……有孤在侧,夏朝生必定看九皇叔碍眼,等到了他们大婚那日,孤随便派去一顶花轿,他定会感激涕零地爬上去。”

言裕风哪里不明白太子话里的意思?眼里冒出精光,一瘸一拐地凑到穆如期身边,大肆拍马屁:“太子殿下好计谋,不仅将夏朝生玩弄于股掌之中,还能狠狠地驳九王爷的面子。”

穆如期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,让言裕风退下了。

一直默不作声的太监这才开口:“太子殿下,要不要查查言公子的腿是谁伤的?”

“有什么好查的?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夏朝生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,身边有几个会射箭的仆从,实属正常。再说,你跟了我这么些年,难道不知道夏朝生的脾气吗?”

太监沉默片刻,捂着嘴怪笑起来:“也是,小侯爷只有在殿下面前,好说话些。”

这话说到了穆如期的心坎儿上。

“谁叫他非我不嫁呢?”大梁的太子得意洋洋地逗弄着怀里的美人,“等着吧,到了大婚当日,我要让穆如归颜面扫地……”

剩下的话全淹没在了美人的娇笑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