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第3/4页)

书房的门是敞开的,他直接迈进去,不想一个纸团就砸他脑袋上,要不是他手上快,还要砸到汤里。

他嘶了一声,刚要唤陈熠安的大名,结果发现整个书房内到处都是打过草稿的白纸,有画了两笔直接扔地上的,也有刚才那样捏成一团直接砸他脑门上的。

陈熠安左右不停地抓耳挠腮,头发被抓成了个鸡窝,他右手还不停地在纸上描摹着,似是对自己画的东西十分不满意,铅笔头被他用力给摁断,在纸上画出一根长线。

“安安,先来吃点东西。”陈宗元朝里走,但地上都是纸,实在没地下脚。

陈熠安的声音充满苦闷,“我不饿,我现在很烦,文斯说的’充满饥饿的红’到底是什么意思,我已经画了一天了,都没有找到灵感……”

陈宗元有些后悔给陈熠安找这位外国老师了,布置的作业竟然把他弟弟折磨成这样。

他不是学艺术的,他听都听不懂这命题,他帮不了弟弟。

这几天,陈熠安在家上课不假,但并不是像陈熠安说的,文斯来了中国,陈家又碰巧把他请来了那样。

而是陈熠安那天回来得突然,情绪又那样不对劲,陈宗元自然是不会逼他回去上课,就想着投其所好特意把人大师从意大利高价请回来的,也好找个由头给学校那边请假,结果本是一片好心,不想却让弟弟越发沮丧了。

他脚踩到白纸上,朝陈熠安走近,把餐盘放到他桌上,抽开他手里的笔,“先吃饭。”

陈熠安无奈道:“我真的吃不……”

“边吃边和我说说你和梁怀怎么了。”陈宗元打断他的话,然后给他收拾杂乱不堪的桌面。

陈熠安闻言默了一会儿,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

陈宗元把纸团也扔了一个到他脑门上,“废话,我是你哥。”

陈熠安又不说话了,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,没有胃口,但可以硬撑着往嘴里塞,没怎么尝出味道,就那样吃完了。

陈宗元拿他没办法,转身从酒柜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,拿出瓶药水,拖过一张椅子,坐在陈熠安身边。他把药水倒在手上,放在手心揉搓:

“腿。”

陈熠安马上把腿伸到陈宗元的大腿上,膝盖上是呈深紫色的淤青。

陈宗元对准了伤口往上大力地揉,“你说你,磕哪了,磕得这么严重。”

提起这个,陈熠安抿起嘴唇,不愿回答,他掏出一个ipad,架在桌上,点开了一部电影,全当创作期间的放松。

陈宗元把他的腿放下,起身走到其身后,“把上衣脱了。”

陈熠安迅速把上衣掀了,扔到一边。

这几天,陈宗元每次看到他背后的淤青,都忍不住皱眉,范围更大,淤痕更重,这得是多重砸到地上才会产生。

半天没有给他涂药水,陈熠安奇怪地问了声:“哥?”

陈宗元回过神,往他背上按摩药水活血化瘀。

其注意力逐渐被他正在看的电影给吸引过去,这部影片很少有男性角色,多数时候都在描绘两位女主人公,似乎是个围绕绘画的故事。

陈宗元问:“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《燃烧女子的肖像》”陈熠安回答。

这是部他曾经看到一半就睡着了,发誓再也不会碰,但现在特别想看的一部电影。

他这几天,每次画完画都要看一点,现在正完尾声。

他并不怎么入戏,突然想看这部电影只是出自于一股没有缘由的执念,他边看边给陈宗元解释道:

“这故事,讲述的是在18世纪的法国,女画家到一个小岛上悄悄给一位富家小姐画画,而富家小姐即将奉家族命令和一位绅士结婚,但她并不喜欢这段婚姻,也不配合完成绘画,女画家就天天偷偷观察富家小姐,以朋友的名义接近她,最终两人相爱。”

陈宗元回味了下,“故事很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