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藤汁(第3/3页)

他大概不会有薛青澜这么俊秀,但底子摆在那里,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;也不会有薛青澜这个小暴脾气,可能是个温和懂事,但容易掉眼泪的小哭包;他还有一身好根骨,如果与他一道上越影山,想必现在也像模像样、要被人叫一声“小师弟”。

但无论是闻衡还是阿雀,都看不到那个“如果”了。

风声在山谷中回荡,犹如呜咽。

闻衡在院子里坐到天色彻底黑下来,才握着剑起身回去。这一夜他睡得不□□稳,乱梦频频,一时是保安寺中遍地鲜血,一时是汝宁城外漫天飞雪,天明时惊醒,只觉自己出了满背冷汗。

他头昏脑涨地坐起,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泛着疼,喉咙干痒,四肢酸痛,不用摸都知道自己发热了。闻衡强撑着下了床,从桌上茶壶里倒了一杯凉透的白水,一饮而尽。说来也奇怪,他在越影山上这几年体质一直很好,几乎没生过病,昨天在院子里吹了一小会儿风,竟然就受寒了。

他这一病来势汹汹,头晕得睁不开眼,既不想烧饭,也不想煎药。正当他扶着桌子起身,准备回床上挺尸时,房门忽然被人叩响,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冷淡声音在外面道:“岳持公子,家师有请。”

闻衡现在脑袋里只有一锅咕嘟着浆糊,根本无暇思考叫门的是谁,“家师”又是谁。他仅凭着一腔强撑的精气神挪到门前,拉开门栓,一句“抱歉”刚发出第一个音,就牵动了喉咙钻心的干痒,立刻捂着嘴,咳成了一个煮熟的虾子。

玉山倾倒,迎面砸下,薛青澜毫无准备,身体动作比脑子快,一个箭步抢上去将闻衡扶住。等他反应过来,灼热体温已透过厚厚冬衣,烫得他霎时间忘了东南西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