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苦肉计卧底毒窝

针锋相对时

人在昏迷的时候是不会做梦的,即便做也是噩梦。不过那还不是最惨的,最惨的是在清醒之后,发现仍身处噩梦之中。

“哗”一声,冰凉的脏水浇到蜷在地上的邢猛志身上,他一激灵动了下,又动了下,大冬天凉水浇在身上比除心颤的电击还猛,硬生生把他从昏迷中叫醒了。醒来的第一意识是闻到了恶臭,仿佛是屎尿中和着发霉、腐烂的味道,眼睛睁开能视物时,一圈血淋淋的东西让他紧张地呃了声,第一时间想起了凶案现场。

这里有股子浓重的血腥味,不对,不是凶案现场,是屠宰场……猪肉,对,猪肉,他看清了挂着的几个猪头,再一细看,昏黄的灯光里,几个影子拉得好长,包扎着眼睛的、捂着嘴巴的,相貌比那猪头帅不了多少的男子,围了他一圈。

落到人家手里了,邢猛志暗叫一声:“苦也!”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是这种阴森、恶臭的环境,别说被人整得不成人样,就算把你弄死也留不下生物证据啊。

而且,这可能是那种证都没办的黑屠宰场。

有人踢了他一脚骂道:“装死是吧?”说着又是一脚,这个额部中弹敲了护目镜的男子,差点就瞎了,所以对邢猛志一点也不客气。或者这群人里根本没客气的,磕了牙的、挨了棍棒的、嘴被弹弓打肿的,一人一脚发泄着,恶狠狠地骂着。有人没轻没重狠狠地往邢猛志肚子上跺了一脚,邢猛志疼得蜷起了身子,一动才发现,自己的手被缚着。

“起来。”有人在背后拉他,拉着他坐正,啪啪两巴掌打在脸上。眼睛被抹辣椒那货用手机对着邢猛志嚷着:“笑一笑,给你留张遗照。”

说着“咔嚓”来了张,那小子龇着牙问:“有遗言吗,兄弟?”

“呸……”邢猛志吐了口带血的唾沫。这么屌可没好下场,几个人围着,又是一顿拳打脚踢,不过让这些人很心塞的是,被打的这小子骨头比嘴还硬,半天都没吭一声……

嘀……信息提示的声音。

连天平一看,递到了葛二屁的眼前,葛二屁仔细一瞄,傻眼了,难为道:“平哥,脸打得跟屁股样,变形了,我咋认啊?”

连天平一看,哦,也是,今夜PK是两败俱伤,都没讨到好。这小子现在一脸血,和新宰的猪头一样,实在不好辨认,他收起手机问道:“你确定是邢天贵的弟弟?”

“这弹弓是天贵哥的,还是酸枣木手工打磨出来的,我们当年弹弓队人手一把,上头就刻着这几个字,错不了。”葛二屁道,被连天平叫回饭店,认出这把弓来了。

连天平笑着道:“不是吧,你还认识字?你那弓上没字啊?”

“我们被警察抓着的时候,弹弓全没收了,出来后我自己又做的,可这做的就跟大哥的手艺差远了。”葛二屁掏出自己的弹弓,两把弹弓一比,优劣立现,邢猛志这把弓像文玩一样已经盘出来了,厚厚的包浆,而葛二屁这把,顶多算个树杈子。

连天平看着,葛二屁又心虚了,小声道:“平哥,差不多就行了,好歹都是一路人。”

“就是他妈一路人,下手才这么黑啊,哎,我说这小子干吗的,怎么着就闹得这么凶啊。”连天平现在都没整明白,对方只有一个人也能搞这么大场面。

葛二屁的屁话开始了,缠杂不清地讲经过,连天平不耐烦地打断了,对方越神武,就越显得自己的队伍太垃圾,十几个人才把一个人给摁住。他一摆头让葛二屁一起下车,黑咕隆咚的大院子里,借着手机的微光,连天平拉开了邢猛志开的那辆车,后座一个怪模怪样的金属器具,葛二屁赶紧解释着:“这是打兔子的机器。”

“打兔子?”连天平又理解不了了。

“对,打兔机,我们也叫电猫,两块电瓶带着,一通电,电压能逆变到几万伏,兔子土鸡一撞就倒,打山猪的比这个还大,我们以前玩过这个,您瞧……这血,是去饭店卖野味。”葛二屁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