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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确定脑死亡的翌日,从瑞穗身上摘除了几个器官。根据检查结果,这些器官用于移植基本上没什么问题。事后,和昌夫妇得知,这是个令人震惊的奇迹。

其实,近藤曾提出,在摘除器官之后,想解剖瑞穗的头部。他或许是想亲眼看看瑞穗的大脑究竟成了什么状态。

和昌跟薰子商量,她表示坚决不同意。近藤只得失望地放弃。

第二天,瑞穗的遗体火化。就这样,一切都成了谜。她的大脑是什么状态,人们永远都无法得知了。

“三月三十一日殁啊。”近藤看着祭坛一角。那儿立着一块牌子,通常祭坛旁不会放这东西,这也是薰子的意思。

“内人很倔强,不肯让步。她说,瑞穗就是在那时候去世的。”

她对僧侣也是这么说的。实际上,在诵经的时候,也是这么念的。当然,死亡诊断书和政府相关,不能那么写,但除此之外,她都坚持是三月三十一日。

和昌没有干涉,他觉得自己无权插手。

“您是怎么想的?”近藤问,“您觉得令嫒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?”

和昌回望医生。“真是个奇怪的问题。”

“的确。但我很感兴趣。”

“如果听死亡诊断书的,那就是四月一日下午一点钟。”

“您接受吗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和昌双臂交叉,“说实在的,我觉得这不对。脑死亡判定仅限于同意提供器官的场合,如果确定,患者就将死亡;如果不同意捐献器官,就不会机型判定,当然也就不会被认定为死亡——真是古怪至极的法律。如果说脑死亡就是人的死亡,那么在发生事故的那年夏天,瑞穗就已经死了。”

“那么,对您而言,那一天才是瑞穗的忌日?”

“不,”和昌摇头,“对此我也有抵抗情绪。那天我的确觉得瑞穗还活着。”

“那您是尊重太太的意思了?”

“唔……”和昌沉吟着,揉了揉太阳穴,“是啊。看来我还是希望保守一点思考。脑死亡并不是人的死亡。瑞穗迎来死亡,或许是在摘除器官的那天,四月二日吧。”

“保守?”

“意思是心脏停止跳动的那天。”

近藤笑了。

“要是这样的话,对您而言,令嫒还活着呢。因为她的心脏还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跳动着啊。”

“啊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

他明白了近藤的意思。他听说瑞穗的心脏也被摘除了,移植给了某个孩子。

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吗……

这样想也不错啊,和昌想。